相傳三國東吳赤烏年間,發現杭州西湖西麵的龍井村一眼泉出自山岩中,四時不絕,水味甘冽。用小棍輕輕攪撥,水麵便會呈現一條蠕動的分水線,像蛟龍戲水,故得名“龍井”。又傳乾隆帝下江南時,對色翠、香鬱、味醇、形美的龍井茶讚不絕口,便親口禦封十八株龍井茶樹。龍井茶樹長在苦寒凍頂之巔,終年與雲霧相伴,餐清風,飲朝露,春風一起,便綻開滿枝冰清玉潔之嫩芯,被采茶女千辛萬苦地捧回,悉心烘焙成香茗,成為上貢的珍品。
“好茶,這龍井品起來確實不凡,想必也是價格不菲之物?”真言子雖是嘴上假意恭維,不過就平日所品之龍井,都不及此。
許之恒笑道:“區區杯中之物而已。道長若是喜歡,在下待會便為道長準備一些,連同座日飲之凍頂烏龍,也一便送一些與道長。”說完,心中卻是暗笑,杯中所下之毒名為七步倒,無色無味。也怪那真言子酒後把持不定,將那金蠶網拿出來炫耀,激起了許之恒的殺心,也才帶來這次致命禍事。
為了殘夢鐲,許之恒會不惜一切代價。現在身邊又沒有什麼神品利器,怎麼和楊淩風鬥?用計倒是好,但是上過一次當的轉世狼王,恐怕不會讓他逮著第二次機會。前幾日倒是得到過一柄邪器鉤鐮劍,不過一不順手,二又無故消失,今日碰上這金蠶網,怎麼能不弄過來?
正在高興的時候,真言子已然察覺不妙,卻也來不及了,隻覺眼前一黑,一頭載倒在地,口眼同時滲出血來,眼見著去見閻王去了。
黑熊經過幾天的休息調養,已然恢複了不少,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窗台邊,低頭深思起來。轉世狼王突然失去蹤影,這可是大大不妙的事情。雖然離冥王出關尚有一段時間,可楊淩風變得是越來越強,再加上他體內狼王的元神不斷的指點,將來要想除掉他將會越來越困難。偏偏這時候他又消失了,再找到他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黑熊越想越不是味道,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葉三山跑了進來,附到黑熊耳邊道:“大哥,大小姐來了。”
黑熊眉心一跳,卻是怕什麼來什麼,頗不是個滋味。半信半疑的看了葉三山一眼,道:“真的?她什麼時候到?”
葉三山道:“估計明日正午便到了。”
黑熊長歎一口氣,扶著窗台移動了幾步,自言自語道:“蝠王急了,要這丫頭來盯著咱們的。這樣,明日就說我傷了,很嚴重,希望蝠王還能網開一麵。”
葉三山拍了一拍胸口,道:“大哥放心,我這就去通知下麵知道大哥傷勢的兄弟,隻要他們不露出馬腳就沒問題。”
第二日正午,朱清兒如時到來。門庭都已經知會過了,看得貴人到臨,都是一幅點頭哈腰的樣子。朱清兒卻是早看慣了下屬的這副德行,不以為忤,理也不理,徑直走了進去。
黑熊聽了傳報,在葉三山的攙扶下晃悠悠的走了出來,見到朱清兒,便不顧身體“受傷”嚴重,一頭磕了下去。
“熊王你怎麼傷成這副樣子?”朱清兒瞥了一樣跪在地上的熊王,躇著眉頭問道。
“回稟大小姐,屬下無能,幾日前與轉世狼王發生正麵衝突,不小心被狼王元神重創,沒能除掉轉世狼王,請小姐處罰。”黑熊一麵說一麵喘氣,生怕露出一點破綻。卻是不敢請求開脫罪責,那樣隻會罰得更重。
朱清兒撅了撅嘴道:“我處罰你幹什麼?熊王,你也不要擔心,不過我可告訴你,本小姐這次是偷偷跑出來的,你要是敢泄露本小姐的行蹤,那本小姐可饒不了你。你起來吧。”
黑熊一聽,暗叫麻煩,起身說道:“屬下就算腦袋不保,也不會泄露小姐行蹤,請小姐放心。隻是不知小姐此次為何一人出來?”
朱清兒臉上微微紅了一紅,道:“要你管?少天有事,我沒有找他。對了,那個楊淩風現在在哪?”
黑熊一聽,臉色突然變得十分尷尬,支吾了半天才道:“屬下失查,被他溜走了。”
朱清兒聽完,原本神采奕奕的臉上突然一陣黯淡,半晌才低低的自言自語道:“怎麼會被他溜走了?走了也好。”
聲音雖低,但還是被黑熊聽到了,去不明白這大小姐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卻又不敢問,忙道:“屬下一定著人加緊搜查,盡快找出他的行蹤。”
朱清兒幽怨的望了一望黑熊,歎了一口氣,道:“熊王,你給我安排房間吧,我有點累了。”
有了全本的無相心經和覺遠的指點,楊淩風已經將狼王元神留下的力量悉數吸收煉化了,隻幾天時間,功力精進了不少。
這天覺遠拿出一本易經,問楊淩風道:“淩風以前有研究過這個沒有?”
楊淩風道:“隻是略為知曉,並無深究。”
覺遠道:“這可是一本奇書。”
伏羲畫八卦,文王演周易。蘊涵天理、人道。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輿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累萬物之情。
易經仰觀天文,俯查地理,中通萬物之情,究天人之際,探索宇宙、人生必變、所變、不變的大原理,通古今之變,闡明人生知變、應變、適變的大法則,以為人類行為的規範。
孔子刪“詩”、“書”,訂“禮”、“樂”,作“春秋”,然後傳述“易”,儒家將易經冠為六經之首。而後諸代的儒、道、墨、佛的思想,也無不源於易經的天人之學。因而,要了解中國文化,就不能不由易經著手。易經在我國文化學術史上的崇高地位,由此可以想見。
楊淩風恭恭敬敬的接過書,道:“弟子原本以為這隻是用來占卜的,所以也未加研究,師傅精通易理麼?”
覺遠摸了一摸胡子笑道:“這確實是一本占卜的書,但是不能單單的看做是占卜用的。內中所含天文地理,為師也隻是粗略的知曉一二,若是精通,必能預知未來,還怕不早日飛升了呢。想來還是不明天理,不曉人道,所以不得飛升。”
楊淩風看了一看手中的易經,想起了現在不知身在何處的高倩兒,道:“師傅可否為弟子算上一卦?弟子原本有個妹子,被妖人擄走,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曉。”
覺遠想了一想道:“也好,姑且算上一卦。”說罷轉身從石桌上拿出一把竹簽,要了高倩兒的八字,算了起來。
良久,覺遠才道:“此卦名益,序卦傳說:損而不巳,必益;故受人以益。益與損,含羲相反;所以卦形也相反,彼此是綜卦,一損一益,相反相成。篆曰:損上益下,民說無疆,自上下下,其道大光。利有攸往,中正有慶,利涉大川,木道乃行。益動而撰,日進無疆。天施地生,其益無方。凡益之道,輿時楷行。”
看著楊淩風一臉的困惑,覺遠又才解釋道:“卦上說你那位妹子,雖有一劫,倒也無大礙,劫後有生,此刻怕是生活得很好呢,你倒也無須擔心了。”說完輕歎一口氣。
楊淩風聽完大喜,但見覺遠的表情,似乎有話未有說完,便問道:“師傅為何歎氣?”
覺遠轉過背,仿佛被勾起了傷心的往事,道“適才為師於你算的一卦,你那妹子命中一劫,卻是因你而起。雖則說是無什大礙——卻是——哎,你好自為之吧。一切由天定,造化不由人。”
楊淩風猶如中了一個晴天霹靂,呆呆了望著覺遠遠去的背影,良久,楊淩風才忍不住心痛與慚愧,“罷了罷了,將來若能回報於她,就是交托一身性命那又如何?”
朱清兒一人呆在黑熊為她安排的房間內,就這樣呆呆的坐著發呆,極象一個幽怨的少婦,在等待晚仍未歸的丈夫,眉頻緊鎖。
“楊淩風啊楊淩風,你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呢?”朱清兒漸漸的入神了,斜了斜身在十分臃赧愜意的靠在桌邊,不經意的蘸著茶水在桌子上寫著楊淩風的名字,直直的看著,直到首尾兩個字都漸漸的模糊重疊起來,層層疊疊的覆蓋到心裏每一處角落,才猛然經覺,忙用手抹去了桌上的水漬,看了看四周,仍舊無人,如小鹿般亂撞的心又才漸漸的平靜下來,早已飛上臉頰的緋紅卻仍舊映在臉上,久久不退。伸手摸了摸緋紅的臉,仍是發燙,朱清兒呆了一呆,猛得將臉縮到雙手之間,自顧著偷偷了笑了起來。
“砰~砰”兩聲敲門聲響起,朱清兒象是被人窺破了心中的那片神秘的聖地,甩了一甩手,嗔道:“幹嘛?什麼事?”
“陳大哥設宴為大小姐接風洗塵。”聲音在門外響起,也不知道是哪個下人。
“哦,知道了,一會就來。”什麼人啊這是?這麼粗魯。朱清兒清理了下自己的裝束,洗了把臉,便欲出門,又仿佛又什麼落下,左顧右看,才知道把心給丟在桌子上的那灘水漬裏了。水漬仍為幹掉,朱清兒皺了皺眉,歎了一口氣,轉身出了房間,朝正廳去了。
錢佳一這幾日也平靜多了,隻是家人的慘死對自己來說來得是太突然,太詭異了一點,但是現在住在小姨府上,不往那方麵去想,倒也漸漸的相安無事了,隻是性格變得內向,不願意和人接觸。
這幾日小姨都不知道在幹嘛,老是忙進忙出的,還有一些不認識的人來來往往,但是看情形那些人似乎又對小姨的府邸十分的熟悉,連門人都不用通報。
轉過走廊,人漸漸的多了起來。
隻見一群人進了一間密室,就在小姨的府邸後院。錢佳一來到門邊,將耳朵靠近那石門,卻什麼也沒聽到,石門密不透風。隻得罷了。
白玉蓮斜坐在密室正堂的一張大椅上,柔順的虎皮坐墊看起來格外的舒適。
“各位堂主,這幾日有沒有查到什麼?”白玉蓮玉唇輕啟,不怒而威,就憑這份功夫,也難怪她那姐夫在教中的地位不及她。
在場的人互相看了一看,沒人有新的消息。這時一人走出來,道:“白長老,屬下有一疑點。”
白玉蓮瞥了一眼那人,道:“陽堂主,有話請講。”
陽三關道:“看情形似乎凶手隻是和錢堂主結仇,並未有攻擊本教的意圖。屬下聽說事發當日,有個不明身份的青年人和錢二小姐一同回到錢宅,不知道會不會和此人有關係?”
白玉蓮皺了皺眉,“怎麼此事二小姐沒說?”道:“此事先不要外傳,務必先查清那人的身份來曆。”
頓了一頓,白玉蓮道:“好了,錢堂主的事就先說到這。接下來,錢堂主在洛陽的堂口沒人坐鎮,你們想想有什麼好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