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湖醫莊來了兩個陌生人。一個是年近三十的大叔,身負重傷,似乎快要沒氣了,另一個是年紀輕輕卻狂妄自負的小鬼。
這下可有的熱鬧了。
我不是一個愛看熱鬧的人,但醫莊除了我和蓉姐姐、月兒外,就沒有其他常駐的人了。在這陰盛陽虛的情況下,我們急需一些人來調節。
就比如今天來的那兩個人。
而對那個受傷的人,蓉姐姐似乎不想救卻不得不救,便在醫莊外的空地上鬧騰了一陣,等看到他的劍後,蓉姐姐才不情不願的將他抬進屋中。
聽班老頭有意無意的透露,今天來的那個大叔姓蓋,是秦國人,佩劍淵虹。我突然意識到,要說佩劍為淵虹的劍客,全天底下也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嬴政身邊的第一劍客——蓋聶。
喲喲,想不到蓋聶已經淪落到如此不濟的地步,需要我們來救他了??
再說他身邊那個毫無存在感的小鬼,和月兒差不多年紀,時而聰明時而犯傻。在以後的日子中,他幹的一係列事情都證明了他的時而犯傻占了大部分。
小鬼喊蓋聶“大叔”,我百思不得其解,沒聽說過蓋聶有侄子啊。
轉頭向班老頭一打聽,原來他們不是叔侄關係。那個小鬼是蓋聶要保護的人,因為那個小鬼,蓋聶放棄了在嬴政身邊安穩平定,工資又高的工作,繼而踏上了逃亡這條不歸之路。我歎了口氣,果然是人心不可測,這種位高權重或者曾經位高權重的人的心是更難測。
“琉夏姐姐。”廚房中響起月兒動聽婉轉的聲音,我丟下班老頭,去了廚房。
我,楚琉夏。可不是這鏡湖醫莊的人,也不是墨家的人。我是來自青芒的楚琉夏。我的師傅,是青芒的城主東皇離鏡。
五歲時我被師傅收養,她待我是極好的,而我則是她唯一的徒弟。她將她畢生所學的都授予了我,但因為生了一種無法治愈的病,在二十七歲時便結束了一生。當時的情景,我還記得清楚。
“琉夏,你過來。”師傅躺在榻上,向我招手。
我走了過去。
“琉夏,師傅的時間不多了,但有些事師傅要交代給你,你需記下了。”
“是,師傅。”
“我死後,你便帶著這封信去鏡湖醫莊找端木蓉姑娘,她會明白的。”師傅喘了口氣又道,“你是我東皇離鏡最得意的也是唯一一個弟子,我的佩劍弑神就交與你了。”
“琉夏謝師傅的厚愛。”我從師傅手中接過劍,強忍淚。師傅不許我哭,她說過,沒用的人永遠隻會哭,我不能做沒用的人。
“為師還有一個夙願為完成……”師傅歎了口氣,欲說還休。
“師傅還有何心願,琉夏定當竭力完成。”我緊緊握著劍。
“十多年前,我因一時失手,曾敗於現金陰陽家的掌門,我與他相約,總有一日我還會去找他,然後打敗他,現在。。。看來是。。。不行了。所以。。。所以,琉夏。。。你一定要替為師。。。打。。。打敗。。。”師傅還沒有說完,搭在劍上的手就鬆開,向下一垂。我呆呆跪在地上,隻聽見“啪嗒啪嗒”的聲音,許久後才發現時眼淚打在了地上。
我將師傅厚葬,為她招魂五日後才提著弑神劍,帶上信,離開了青芒。
前往鏡湖醫莊。
“小妹妹,這裏可是醫莊?”我看見一個眉目清秀的小姑娘,便走上前問。
“你是?”沒想到她還挺警惕的。
“哦,在下青芒楚琉夏,攜家師信一封,前來拜訪醫仙端木蓉姑娘。”
“青芒?”小姑娘疑惑了一句,“是青芒之城嗎?”
“是的。”我答。
她打量了我一陣,目光最後落在我手中的劍上,驚訝了一下,道:“此劍莫非是弑神?”
我笑了起來:“小妹妹好眼力,這正是家師生前的佩劍——弑神。”
“哎呀,快跟我來,蓉姐姐等著青芒城主的信很久了。”小姑娘也笑了,拉起我的手就走,“對了,我姓高,單名一個月字,姐姐以後不妨稱我月兒。”
“好。”我微微點了點頭。
這個醫莊還真是夠隱蔽,若是無人帶路,普通人必定半步也不能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