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月兒的帶領下成功見到了端木蓉。我將信交給她,她讀過之後連連提手拭淚,隨後便讓我在醫莊住下。

“班大師,開飯了,要不要一起吃?”我把頭伸出廚房,衝外麵正在搗鼓不知什麼東西的班老頭喊了一聲,班老頭還沒應,那個叫天明的孩子倒是先跑了過來。

我見班老頭目瞪口呆地看著天明吃了一碗又一碗,無奈地扶了扶額角:當初蓋聶是如何在秦軍的重重圍困之下搞定這小子的夥食的?

“喂,小子,你如今吃掉的可是我們醫莊三天的夥食啊。”我忍無可忍,脫口而出。要知道,在這座幾乎與世隔絕的隱蔽小島上,找東西吃時有多不容易。雖然機關城每月會派食物來,但因為不方便攜帶,每次都隻是剛夠吃一個月,我們三個,可如今……

又多了三個人,還有一個人能抵不知幾人的份,我真的很擔心醫莊的夥食啊。

天明打了個響亮的飽嗝,知聽見班老頭略帶調侃地道:“這位小兄弟吃得這麼多,一定能幹很多活吧?你去吧門口那堆柴劈了吧。”說完還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天明的眉毛不自覺地動了動,道:“我怎麼也算個客人,怎麼,怎麼讓我砍柴呢?”

“墨家祖師爺說過‘一日不做一日不餐’,如果你一整天沒有幹活那麼你就一整天不能吃飯,如今你吃了這麼多,好歹也幹出點成績給我們看看啊。”我在一幫接過班老頭的話題打趣道。

“啊。你們墨家人都是這麼過日子的啊。”天明十分鬱悶地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月兒身上,“月兒~~~”

想不到一向心腸很軟的月兒頭一扭道:“天明,琉夏姐姐說得很對。”

於是我頗讚許地看了她一眼。

天明徹底沒轍,隻能提著斧子跑去砍柴。還似乎聽到班老頭說不砍完不許吃飯。

過了好些天,一直昏迷在榻上的蓋聶終於有了反應。

他終於醒了,終於能下床走動了。

我本想去找月兒,卻聽見班老頭似乎和蓋聶在敘話,就停下來聽了一陣,雖然偷聽這事著實丟人,但天底下沒有人是不會好奇的,尤其還是對一個來自敵方的人。

班老頭問起蓋聶和那個孩子具體的關係,蓋聶答是以為朋友的兒子,但是班老頭質疑他沒有朋友,他很平靜地答道“僅此一位”。我很好奇,能成為蓋聶這種一看就拒人千裏之外的人的朋友,並能讓蓋聶為了他的兒子而背叛整個大秦帝國的人究竟是誰。

神思恍惚間似乎聽到蓋聶說那個中了什麼咒印,我一驚,自己也是學陰陽術的,為何就沒有看出來呢。果然是因為許久都沒有接觸陰陽術導致反應遲鈍了?

還想再聽仔細一點,他們卻閉口不談,轉移到其他話題上了。

最近幾日,島上似乎不太對勁。

又一次出去采藥,我和月兒看見一隻巨大的白鳥在天空中飛過。像是衝著我們來的,要不是隨身佩帶著弑神,輕傷了那隻鳥,也許我們就要被它叼去喂它兒子了。

今天,班老頭要我們拾掇拾掇準備去機關城。機關城我隻去過一次,那裏是人間最後的樂土。隱在群山之中。不過據我所知,沒有重要的事情是不會要我們去機關城的,莫非,莫非,真出了什麼事?

一路上還算順利,如果不算上一個蛇女用魅術,一個男子用鳥來暗算我們的話。

不過在甩掉那個騎鳥的男子的時候,似乎已經被他發現了機關城的入口。如此不好的預感,會發生什麼大災難麼?

機關城還是老樣子,不過每個人對蓋聶的態度都很奇怪,像是蓋聶欠了他們什麼。不過聯想到以前的一個消息,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當年燕國太子丹請到刺客荊軻刺殺秦王嬴政,但是沒有成功,荊軻反被殺,據說殺他的人就是站在蓉姐姐身邊的蓋聶蓋先生。荊軻是墨家的大英雄,怪不得大家都這麼不待見蓋聶。

然後問題就歸結到蓋聶為什麼會離開嬴政到我們這群所謂叛逆的老巢裏來呢?而且還是被墨家巨子請來的?該不是巨子他老人家糊塗了吧?但想到巨子生平從未糊塗過,我便排除了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