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長依,今後還有勞各位師兄指教。”
我不是一個出眾的人,不過一個讀書人家的孩子,爹娘的思想前衛些,並不同意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說法,便是將我打扮成個男子模樣,送進了小聖賢莊。
臨行前,娘囑咐我,雖說現在扮了個男子,但我終歸還是個女的,不可以同師兄們太過親近,斷斷不能毀了我的清白。
娘還說,等到她為我相著一位好夫家的時候就派人接我回去。
我覺得也許是我太野了,爹娘認為再不管束管束我今後定嫁不出去。隻是去哪裏不好,非要去那小聖賢莊,殊不知,小聖賢莊是讀書人聚集的高雅場所這的確沒有錯,不過莊內的人皆是男子,要我一個女子混入其中,不免跟著師兄們風流一把,到時候出來就更難管教了。
“子依,在想什麼?”
我回過神,發覺教室中隻有我一個了,原來下課許久了啊。抬頭看了看,與我說話的是二師公顏路,我籠著袖子咳了咳道:“呃,弟子方才有些走神,二師公莫怪。”
“嗬嗬。”顏路輕笑了一聲道:“子依,這兩位是子明子羽,今後他們會多多照顧你的。”
“多謝二師公。”我揖了揖,隻聽那個年紀小一點的道:“我也有師弟了。”我和那位年紀長一點的並顏二師公一起抽了抽眼角。
看來,會很有趣的呢。
我是從來都相信“紅顏禍水”這個詞的人,即使我現在扮了個男子,算不得是“紅顏”了,但禍水倒是不少的。
那日陽光明媚,我在莊園內晃悠,沒想到晃著晃著就到了三師公張良的屋門外。一個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女子在外,呃,似乎是在曬太陽。隻是她用四指寬的白綾縛著麵,我著實看不清她的模樣。
不過能在莊園內見著一位女子,我頓感相當的親切,沒有急著離去,而是想要如何上去與她搭訕。
“張良嗎?”正想著,卻發現那女子先開了口。
“呃……”我知道該回答還是不該回答,於是就愣在那裏。
“不是張良?”她又道一句,“你你,你是什麼人?”
“我…我…”我隻能實話實說地道:“在下子依,是新進的儒家弟子。”
“夏夏。”我抖了抖,見眼前的女子亦抖了抖,我回頭看看是誰想出這麼一個俗氣難叫的名字。
“三師公。”我揖了揖,他沒有看我,直走到他口中的“夏夏”麵前,有些寵溺地道:“還不進去躺著?”
夏夏臉紅了紅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傷好的也差不多了,整日窩在房中該發餿了。”
我看著張良將她半拖半抱地弄進了屋,本想噗哧笑的,這笑到嘴邊卻硬生生該成了一句幹咳。
從那之後,三師公似乎是很惱火見我,一見我必定刁難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向子羽兄請教,他喝著茶悠悠地告訴我,定是三師公記恨我這麼一個俊俏的小白臉同那窈窕淑女搭話。
我頓時將一口茶噴在他臉上,他甚是幽怨地瞪了我一眼,無奈,他抬手揩了揩臉上的水。
“不過話說回來,長依你還真不太像個男子。”
我打了個哈哈。
我同師兄們一起去海邊嬉水,無奈我隻是女扮男裝,不能走入水中,一旦進去就全露餡了。雖然我也是很想下去玩玩的,但是想起娘的話,我還是決定乖乖在岸邊呆著。
“子依,怎麼不下來玩呢~~~”子明這個臭小子。
我咬了咬牙,裝了個笑臉,從牙縫中滲出一句話:“師兄盡管玩好,小弟懼水,就不與師兄一起玩了。”
誰知我說錯了話,他們幾個一聽見我懼水,個個都是十分興奮地走過來硬是將我扯到水裏,我暗自叫苦。
誠然,我是不會遊泳的。
他們幾個將我帶到了水淹脖子的地方卻又不將我帶回去,這麼深的水我早沒轍了。更何況現在正值漲潮,浪頭一浪高過一浪,師兄們隻能在岸上幹著急,我覺著我要命喪於此了。
我嗆了幾口水,眼前一片模糊,也不知模糊了多久,隻覺著有人將我從水裏撈了起來,一陣海風吹過,我冷得打了個哆嗦,那人將他的外衣裹在我身上,一路走還聽見他惱怒地訓斥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