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架圓型飛行器在晨曦的微光下密密麻麻鬼魅般地停在半空中。
我看到花酒、三妖精和黑蜘蛛衣冠不整地站在各自的帳篷前驚詫莫名地仰望著空中。
我替康儀整了整睡衣,發現她僅穿了一隻鞋:“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昨晚讓胡莉向導航中心彙報我們發現了巨型化石群的事。這些飛行器應該來自基地。你現在的樣子象一個淘氣的小女孩。”
康儀縮了縮腳,抓緊著我的胳膊:“有件事你沒搞懂,小妞昨晚跟我睡在一起,剛才發現天上的這些飛碟,她才趕忙跑回航行器向導航中心呼救。”
我呆住了。
康儀抬手示意花酒、三妖精和黑蜘蛛圍攏過來,語調沙啞:“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望了望眾人的表情,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要過於緊張。”我抬頭看了一眼懸浮在空中的飛碟群,“如果是我們無意觸犯了某種禁忌,對方也沒必要為了我們幾個人興師動眾。換句話說,在擁有超能力的對方眼中,我們比螞蟻還渺小。所以我認為對方出現,與我們的到來毫不相幹。也根本談不上有意炫耀或示威。”我調整了思維,“在我的印象裏,近現代科學對於反重力方麵的研究一直都是盲目的。二次大戰時納粹德國嚐試過製造反重力飛行器,但由於無法解決設備的重力屏蔽問題,因此半途而廢。”我作了一個手勢,“我堅信迄今為止,人類還造不出懸浮在空中的這些龐然大物。為此我們根本不足以與對方抗衡。”
花酒點頭:“對方要摧毀我們的話,一點兒也不費吹灰之力。”
康儀撫了撫臉:“我想起了在現實世界裏總有人借鬼神之名施善行惡。事實是鬼神真無所不能,何必借人類的手管理世界。我們在欺騙和謊言中生活過,眼下碰上這種事,才明白人終究渺小。不論對方是何方神聖,我們怎麼脫身才是最重要的。”
黑蜘蛛走到我身邊:“博士,事不宜遲,我們假裝無視天上的飛碟群,先收拾露營工具返回航行器再作打算。”
我看了眾人一眼,輕點了一下頭。
我們分頭收拾行裝。
我收拾好帳篷和背包,走到刷牙的康儀麵前:“有時你真叫我大開眼界。”
康儀咧了咧嘴:“比如裸睡……”
我感慨:“比如刷牙不用牙膏。”
康儀含了一口水噴向空中,收好洗刷工具,背起了背包:“我橫豎不能向從空中虎視眈眈盯著我們的那些家夥,透露人類清潔口腔的秘密。”
我啞然失笑。
我們假裝很隨意地返回航行器。一路上的感覺是極緊張又拚命憋住笑。就好似小時候惡作劇地敲了人家的窗子又裝腔作勢地走開一樣。
航行器裏的燈火電壓不穩似地鬼火般閃爍,液晶屏幕裏的畫麵左右扭曲。
胡莉看見我們進來,急忙關閉了艙門,匆匆走到我跟前:“通訊係統被完全屏蔽了,我們和導航中心失去了所有聯係。很顯然,我們現在的處境不是一般地糟糕。我指的是我們的電子脈衝防護罩也失效了。對方要是投放炸彈或者是用射光武器向我們射擊。”
“小妞,”康儀放下背包,打斷了她的話,“你一定是科幻片看多了,所以在發生狀況時一貫很幼稚。我好奇的是你現在還能不能隨心所欲地變身。”
胡莉扭了扭腰,變成一名冷豔的手持皮鞭的女馴獸師,仰起了頭:“不管在什麼情況下,我的智慧和美貌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