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儀驚訝地張大了嘴。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在肚子餓的時候,不適合談論高深的學問。”
康儀揉了揉臉:“也是,更不適合談論理想。”
吃了早餐,我們填埋了火塘,收拾好行裝開始了新的征程。
離開寶石遍布的地帶時,我們僅拍了些照片作為資料,沒有采集樣品。以防破壞了天然美玉的材質。
漫天朝霞以情竇初開的少女多情的笑靨,分外動人。
花草上沾著的露珠打濕了我們的褲腿,然而欣賞露珠也是一種旅行中獨特的享受。
當我們翻過一個斜坡時,前方仿佛魔幻般閃出了一大片鬱鬱蔥蔥的榆樹林。
這是一片奇特的森林,一棵棵樹高大挺拔,樹幹呈紅褐色,枝葉茂盛,點綴著紫色和赭色的花朵。
天上的彩雲與榆樹林交相呼應,蔚為壯觀。
我們停下腳步,欣賞著難得一見的瑰麗風景。
胡莉對花酒一笑:“花酒先生,你總是料事如神啊。”
花酒撫了撫花斑小胡子:“在大山裏轉悠,需要的不僅僅是經驗。更多時候感覺最重要。能見到這麼一大片稀罕的紅榆林,我們也算不虛此行。”他放下背包,“古人把銅錢稱為榆錢,是因為榆樹的果實很圓潤。可是曆來榆樹也很難伐。”
康儀碰了碰我,戲謔地咧了咧嘴:“能和這種美麗的樹化身的女人肌膚相親的男人,是不是真稱得上豔福不淺…”
“博士,情況有些異常。”黑蜘蛛把手中的高倍望遠鏡遞給我,指了指西麵,對康儀冷冷地說,“現在開玩笑不切實際。快把鞋帶係緊。”
我舉起高倍望遠鏡,看到各式各樣的鳥兒從西麵向東麵驚慌失措地飛舞。有一種粉紅色的霧氣從榆樹林西麵緩緩擴散開來。
我放下高倍望遠鏡,感到頭皮一陣陣發麻:“我們遭遇上桃花瘴氣了。”
花酒一下子變了臉色:“桃花瘴和金錢瘴是最毒的兩種瘴氣,一旦瘴氣圍過來,我們屍骨無存。”
三妖精趕緊用風向儀測了風速,顫了顫嘴唇:“博士,我們如果追隨鳥兒往東麵移動,絕對擺脫不了瘴氣…我們不會有鳥兒飛翔的速度快。”
我四處看了看:“我們往北麵的山腰上跑。快跑!”
宛如與死神賽跑,我們在粉紅色的瘴氣鋪天蓋地壓來的境地裏亡命奔跑。
天上飛舞的鳥兒悲愴地鳴叫,從榆樹林裏湧出的各種動物抱頭鼠竄,蛇類排成長隊在草叢中拚命扭動身軀。
奔跑中,康儀跌了一跤落後了。
我取下背包扔給胡莉,返身跑過去扶起康儀,扯了她的背包扔掉,拖著她拚命跑。
粉紅色的霧氣翻騰著,一路把天空染成詭異的色彩。
我從來沒有感覺過死亡如此之近,似乎有一根繩索勒在脖子上,隨時能令人停止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