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笑了。
楚雅魚坐正身子:“團隊成員中有沒有人有宗教信仰…”
我搖了一下頭:“我們進行探索的是泛神的洪荒時代,涉及上古和中古的各宗派教義,充其量隻有作為輔助參考。”
楚雅魚點了一下頭,舔了舔嘴唇:“明白了。我也認為動不動就祈禱的很多宗教教義不能讓人開闊視野,相反蒙蔽了心智。”她做了一個手勢,“我喜歡康小姐無拘無束的個性。但你應該去勸勸她,為胡莉遭到意外傷害自責而進行過量運動不太好。”
我閉了閉眼睛:“我相信她能承受住各種打擊。”
楚雅魚欲說什麼,抽了抽鼻子,起身失態地往廚房跑:“天哪,我忘了在烤蛋糕。”
我坐在沙發上鎮定了一下情緒,撳滅煙頭,起身走進室內遊泳池。
康儀似一條魚般在池子裏遊來遊去。
我取了一條浴巾,走到池子邊,彎腰向她伸出了手。
康儀遊到岸邊,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花,抬頭看了看我:“是那小洋妞讓你來安慰我的嗎?她根本不明白我和小妞的感情。”她的眼中湧出淚水,“我把小妞當成了親姐妹。她死了,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沒有人會責備你。”我平靜地說,“有如責備自己,不如期待小狐狸早日歸來。據楚雅魚提供的信息,小狐狸起死回生的可能性非常大。”
康儀抖了抖睫毛,把手伸給我:“真的嗎?”
我把她拖出池子,替她披上浴巾:“小狐狸並不是純粹的血肉之軀,所以什麼奇跡都可能在她身上發生。我也是剛才才想通了。”
康儀裹好浴巾,撫了撫佩戴在胸前的項鏈,梨花帶雨地一笑:“那我等著小妞呼叫我。她醒了一定會呼叫我。”
我瞅了瞅她的雙腳:“你也要趕快進行護理,早些把腳上的淤血消除,在野外才不會掉隊。”
“反正你不會撇下我。”康儀抹了抹眼淚,“從前我有時感到活著很艱難。現在不管有多少艱難困苦,我都不在乎了。在團隊裏,我覺得活著的每一天都有價值。”
我笑了笑:“我理解你的感受。因為每一座陌生的山,都會給我們帶來與眾不同的啟迪。”
正午時分,航行器在箕尾山降落。這是鵲山係列的最後一座山。
我們對楚雅魚弄的並不可口的午餐沒有橫加抱怨,吃完東西,陸續出了艙。
踩在沙地上,陽光耀眼,炎炎熱浪撲麵而來。
箕尾山山體的顏色多姿多彩,草木稀疏。山的輪廓由高到底延伸,一條河似蚯蚓般在山中蜿蜒流淌。
經過權衡,我決定由我、花酒、黑蜘蛛和楚雅魚展開徒步探索,康儀和三妖精則乘探測器搜索指引方向和提供補給。
我們返回艙內準備行裝。塗防曬油是第一要務。
要在近40度的高溫下翻山越嶺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攀溫度很低的山可以有很多防護措施,可是攀溫度和海拔皆很高的山,除了考驗毅力和耐力,沒人能擔保會發生什麼危及生命的意外。有時可能一口氣接不上,便永遠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