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途中失去同伴,就等去刹那之間被剝奪了所有快樂。
我坐在床上抽著香煙,瞅著懸掛在床頭胡莉送給我的那個裝著龍血樹藥粉的小葫蘆,沉浸在悲痛之中。
我知道探險免不了要付出這樣那樣的代價,但是朝夕相處的同伴一下子失去了,依然讓人無法接受殘酷的現實。
盡管胡莉不是人,但她具有善良的品質和熱愛生活的態度。她比很多陽奉陰違活著的人,更率真地追求人生。如今她離去了,留給我的不僅僅是楚痛和回憶。
想起她的音容笑貌,我痛徹心扉。
然而旅途還在繼續。
我竭力從悲痛中掙脫出來,驅散著心中的陰霾,走出了艙房。
花酒坐在走廊上閱讀著詩集,見到我,臉上泛起一絲微笑:“兄弟,別愁眉苦臉的。有空閑讀讀《詩經》,生死之間的事情就看開了。”
我頹喪地笑了笑:“我知道古人總是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可眼睜睜地看著小狐狸遭遇厄運,心中始終不是滋味。”
“沒什麼大不了的。”花酒瞅了瞅哼著歌在打理大廳的楚雅魚,“我問過楚小姐了,她說胡小姐啟動體內的報警程序時,緊急關閉了核心係統。隻要內核不被徹底損毀,胡小姐還能起死回生。說不定幾天後就歸隊了。”他端起茶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我也指望胡小姐早日歸來。那樣我們能吃到美味的食物,喝到爽口的茶。楚小姐在這方麵顯然不在行。”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裏稍微好受了一些。我偏頭看了看在健身房裏的跑步機上跑步的三妖精和黑蜘蛛,走下樓瞥了一眼在室內遊泳池裏裸泳的康儀,走到沙發上坐下。
“博士,早餐後有些問題我一直想向你請教,可又怕打擾你。”楚雅魚把雞毛撣子放在操作台上,走過來端起咖啡壺為我倒了一杯咖啡,在我側麵坐下,莞爾一笑,“我明白發生了意外事件,大家心情都不好。我初來乍到,受到冷落也很正常。可為何沒人告訴我導航手冊在哪兒…”
我瞅了瞅液晶屏幕裏顯示的大片去霧,拉過煙灰缸抖了抖煙灰:“扔了。”
“噢,”楚雅魚攤了攤手,“這麼說,就不用顧忌什麼條條框框限製了…”
“旅行是一種生活方式。這種方式不需要循規蹈矩。”我深沉地說,“追尋自由比追求榮華富貴有趣多了,是不是?”
楚雅魚扭了一下腰,變成一個身著背心短褲,有一頭十分惹火的紅發的時尚女郎,眨了眨湛藍的眼睛,楚楚動人地一笑:“這樣的話,我就不壓抑了。否則連煎個雞蛋都要參照食譜的死板教條早晚會把我逼瘋。簡單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會變一百六十種造型。最擅長絕地追蹤。熟悉貼身格鬥技能。”她絞了絞手指,“我不喜歡死氣沉沉的環境,因為我的原型是一隻波斯貓。從前我和胡莉是很好的朋友。雖然她時常戲弄我。”
我複雜地笑了笑:“小狐狸在我們心目中的位置無可取代。”
楚雅魚挑了挑眉:“我根本沒有取代胡莉的意思。若是能長期成為這個團隊的一員,我將感到很榮幸。”她傾身現出一個惡作劇的笑,“導航中心本來是指派一匹狼來的,我在一瓶啤酒裏滲了點東西,把那個自以為是的家夥弄短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