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不錯。母係氏族社會的製度，是典型的原始公有製。父係氏族社會催生了私有製。這個製度自古以來都不斷受到反抗。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嫦娥奔月。嫦娥古稱為姮娥，或叫常儀，是羿最寵愛的女人。很多關於她的傳說中，都認為她是羿的妻子，這是一種誤解。嫦娥年青貌美，明眸皓齒，肌膚柔滑，體態輕盈，長發及地，能歌善舞，深得戎馬一生的羿的千恩萬寵。可是羿在得到嫦娥時，已經白發蒼蒼，銀須及胸，雖雄風猶在，畢竟老了。令羿更為鬱悶的是，自己與嫦娥****笙歌，夜夜豔舞，盡享風流，一年半載過去，因縱欲過度，不僅體力日漸不支，而且嫦娥沒有孕娠的跡象。為達到長期占有嫦娥的目的，羿不惜代價四處尋找靈丹妙藥，結果都不見效。後來聽說昆侖山西王母處有仙丹。這種丹藥服一粒可以升天成仙，遊戲天界。服兩粒可以長生不老，青春永駐。羿大喜過望，攜嫦娥日夜兼程翻山越嶺，涉河跨淵，曆盡千辛萬苦到達昆侖山腳下，齋戒沐浴三日，上山拜見了西王母。掌控著天上人間神與人生殺大權的西王母，念及羿是人間出類拔萃的英雄豪傑，特設盛宴招待，席間還命侍奉左右的兩隻青鳥化為羽裳仙女歌舞助興。最後，西王母命在自己身邊負責日常事務和傳達指令的一隻三足烏，去專門管理神丹奇藥的大神英招處取來的兩粒仙丹，賜予羿和嫦娥。兩人滿心歡喜地向西王母辭行，離開了昆侖山。不料在歸途之中，嫦娥竊取了兩粒仙丹，乘夜深人靜羿熟睡時，棄羿逃跑了。羿醒來後惱羞成怒，緊追不舍。兩人在深山峽穀中玩了一番貓鼠遊戲後，嫦娥在皓月當空之夜吞下兩粒仙丹，身輕如燕，飄向月亮。羿看著在空中越升越高飄飄欲仙的嫦娥，痛失所愛，追悔莫及。”
胡莉咯咯一笑：“這是一個有關背叛的美妙故事。不過，博士，換作是我，我倒不願為了永葆青春私吞仙丹。不論天上地下，我隻想與你生死相偎，不離不棄。”
我作了一個手勢：“表麵看來，這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傳說。實際上，古今人們津津樂道的這件事非常殘酷。中國人稱月亮為廣寒宮或冷宮。意為十分陰冷的淒涼之地。中國曆代的帝王稍不如意就將一度受寵的王後嬪妃打入冷宮，從此過的就是暗無天日的日子。恰如嫦娥，背叛羿之後隻能在夜裏現身，永世倍受孤獨寂寞煎熬。這個故事還有另一個寓意，就是反抗權貴的女人注定隻能在黑夜現身，雖然憑借絕世美色能誘惑男人，最終卻兩手空空，一無所有。隻能在世人的唾棄中孤獨至死。”
“真可悲。”井上櫻揉了揉臉，“我想起反抗上帝的意誌，不願當亞當胯下玩物的莉莉絲。傳說中那個美貌的女人背叛亞當，逃離伊甸園後與魔鬼為伍，淪為娼妓，專門在夜裏出現，用美色引誘男人墮落。她無數次掐死自己生下的孩子，到處躲避上帝的追捕，最後投紅海自殺，以死反抗上帝的殘暴。”
“說嫦娥是娼妓也不過分。”我端起咖啡杯晃了晃，“至少幾千年來，因反抗家庭和社會專製離家出走墮入風塵的娼妓，唯有在夜深人靜時，才能仰望天上的月亮，落下悲傷的眼淚，用淚水盡情洗刷臉上殘留的脂粉和心中的屈辱。”
“林林種種的傳說有的美好，有的悲哀。但終究解答不了人從哪裏來這個問題。”我放下咖啡杯，“從宗教的觀點上看，人類是神創造的。那麼這樣那樣具有權威又法力無邊的神從哪裏來？”我把煙頭拋進煙灰缸，“自古以來，不同的宗教都絕不允許置疑所崇拜的神的神性。以至幾乎所有涉及人類起源的傳說，創造人類的神都是憑空出現，最後又突然沒有了下落。但是綜合幾大古老文明有關崇拜的依據分析，埃及文明、印度文明、華夏文明、瑪雅文明和希臘文明都無一例外地崇拜半人半蛇神。甚至蛇在漫長的歲月裏是權柄、權杖和身份的高貴象征。半人半蛇神在人類起源的傳說中有的高尚，有的邪惡。在有的神話傳說中具有母儀天下的仁慈，在有的神話傳說中又是無比陰險歹毒的魔鬼的化身。不管怎樣，都印證了蛇與人類的起源有密不可分的聯係。可後世的人在判斷蛇性時出現了偏差，比如人們認為最尊貴的蛇，也就是龍所生的蛋是神聖的。然而櫻子將蛇的不同類一劃分，就發現了蚺作為地球上最原始的動物，卻不是卵生，是胎生。這就等於說創造人類的神，實際是人與不同種類的巨蚺的合體。我曾看過有的人類學家對海洋哺乳生物的研究報告。研究者認為人類是魚類進化而來的。原因是早期的人類皮膚上有軟鱗，而且人出汗具有海洋動物特征。但這種推論存在很多進化斷層。如果研究屬於胎生的具有爬行動物特征又兼具兩棲動物特性的蚺，恐怕才是揭示人類起源真相的最正確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