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酒吧的時候,裏麵播放著一首憂傷哀怨的歌曲。安妮、程遙、貝拉、三妖精和康儀坐在一個角落喝酒,穿著一套性感水手服的楚雅魚托著腮靠在吧台上發呆。
我走到吧台前看了看楚雅魚的裝扮,往煙灰缸裏彈了彈煙灰:“貓咪,你就不能播放點讓人輕鬆的歌曲嗎?”
楚雅魚眨了眨湛藍的大眼睛:“這首《黑色星期天》演繹的是對生命和愛的徹骨絕望。我很奇怪長期以來人類為何會把這麼有內涵的歌曲視為禁歌。難道人類真的害怕失去愛嗎?”
“因愛沉淪而葬送了一生的人不計其數。”我在椅子上坐下,“人們總是企盼擁有,得到了又總是害怕失去。”
“哦,難怪有人說愛就象滲在酒水裏的隱形毒藥,誰喝了都會中毒。”楚雅魚倒了一杯酒給我,戲謔地笑了笑,“喝吧,這杯沒毒。”她傾身看了看門口,“我還以為黑小姐又繃著臉站在門口呢。”
“她在資料室裏和櫻子研究在洵山拍的照片。”我喝了一口酒,“這酒不錯,送一瓶去大廳給花酒兄他們嚐嚐。”
楚雅魚扁了扁嘴:“他們幾個大男人隻顧著下棋,哪有閑功夫品酒。”
穿著一襲低胸紫裙的安妮端著半杯酒走過來:“人總得有點愛好,否則活著還有什麼趣味…博士,我們正在討論零點區域的公有製生活方式,你有沒有興趣參與……”
“有什麼好討論的?就個人生活而言,在零點區域生活的男男女女隻不過沒有固定的伴侶。在相互尊重的前提下沒有製約的交往確實能減少太多矛盾。至少沒有偷情和婚外戀這些讓人煩惱的事情發生。”楚雅魚上下打量了安妮一眼,“安妮小姐,我還是喜歡你打扮得莊重一些。那樣看起來很體麵。”
“貓咪,為人師表之外,我也應該有自己的私生活。”安妮把酒杯放上吧台,傾靠在台上,“博士,男女之間沒有約束,可以自由選擇性伴侶是零點區域的一個特色,但我認為那種群居生活最大的好處還是能讓人把更多精力投入到工作上,卻不是在愛恨情仇中糾纏不清。我覺得自己開始理解從遠古時一直延續走婚製的民族為何團結一致了。”
“私有製導致人類在進步中文明卻節節敗退,這是有目共睹的。但不消除貨幣貿易,貧富始終無法均衡,也就談不上追求沒有硬性婚姻製約的公有製。”我清醒地說,“在文明的框架內,小範圍的公有製生活模式有可能產生並延續,但隻要開始掠奪資源,和平共處的生活模式瞬間便會化為碎片。我們曾經在現實世界中被灌輸的文明模式有無數裂痕。其中互相仇視是私有製狀態下無法跨越的鴻溝。這條溝壑導致無數家庭、種族、部族和國家被無情毀滅。”
“相互仇視是人類最大的悲劇。”安妮抿了抿嘴,“如果鬼母計劃正式實施,我毫不懷疑人類會在袖手旁觀中被不斷毀滅。博士,到那時,我們是不是該返回洵山投奔翡麗女士?”
我沉默了片刻,摟了摟她的肩膀:“安妮,我的生活經曆告訴我,人生沒有退路。隻要活著,我們就要不斷往前走,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
楚雅魚往安妮的酒杯中斟酒:“安妮小姐,正象博士所說的,你不是一個人,所以沒有必要畏懼未來。在這群女人裏我看你和程督察最順眼,以後有興趣生孩子的話,我給你當保姆。”
安妮端起酒杯一口喝幹酒,舔了一下嘴唇,做了一個鬼臉,走開了。
楚雅魚對我壞笑:“收拾過分愛惜身材的女人,隻要談生孩子,保準馬上會在你麵前收斂曖昧。不過她的身段確實保養得不錯。哦,想不想聽聽《第十三雙眼睛》,這首歌的內涵也十分不一般。”
我正欲答話,胡莉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有沒有見到金燦燦。”楚雅魚更換鐳射碟片:“沒有。那小家夥又怎麼啦?”
胡莉端起我麵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把所有女人的內衣褲翻出來串成彩旗從樓上垂到大廳裏,蘇女士正拎著雞毛撣子上上下下找她呢。”
“真有創意。”楚雅魚咬了咬牙,“趕緊找到那惹禍精,誰知道下一步她還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昨天她還拿我睡覺時被她偷拍的不雅照從我這兒換了三大塊巧克力。”
“臭貓咪,原來還是有能整治你的人。”胡莉幸災樂禍地往門口走了兩步,轉頭對我笑了笑,“博士,刺客已經抵達虖勺山了。她說那兒的山水自然風光比洵山還美麗。我們50分鍾後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