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毒未淨,不行。姨丈最近如何?”
“咳……整日守在那宅子裏不肯出來,心病無醫。”
“這麼多年了,還是放不下。過兩日我去看看。”
……夜靜更深,桓王府侍衛小院裏忽然一道黑影閃過,緊接著又一條黑影跟了上去。
兩條黑影一先一後,出現在桓王府東麵一處院落。
“他娘的。”第一個黑影圍著院落轉了一圈,忽然低聲罵了一句,這才墊步擰腰準備進去。
忽然啪的一聲,一根樹枝折斷了。
啊……
黑影聽見聲響,急忙飛身形躍起,極快的消失在了黑暗裏。
“石非,你真是個是非種子。”
舞陽自暗處悄悄轉了出來,對著暗影消失的地方凝視了一番,這才揚起臉打量著這叢院落。
夜風驟起,有三幾隻草蟲瞿瞿嘶鳴,舞陽出了一刻神,呆呆立了半晌,這才轉身潛回了自己的單間。
天很快亮了。
一號到五號,哥幾個聚在了一家小酒館裏。
“來來,二號,讓哥哥瞅瞅,傷哪了。”第五笑嘻嘻將手按在舞陽肩上,疼的舞陽一皺眉,抬起右手將他撥開。
“沒事。”
“我看看。”第五伸手去解舞陽的衣領,“你擋什麼,怕我吃了你啊。難怪石非老說你娘們一樣,都是站著撒尿的主兒,你還怕看哪。就你的肉皮金貴,還不能讓哥哥我瞧瞧?明兒等你好了,還想請你去泡溫泉呢。”
“一準上完藥了,你搗什麼亂。”歐陽一把扯過第五,訓斥道。
“我關心他麼。”第五依舊笑嘻嘻的,手伸進袖子掏出一物。“看,上好的金瘡藥。”
“給他不得了。”歐陽敲敲桌子。
舞陽感激的掃了一眼歐陽,一把抓過第五手裏的金瘡藥。“不謝。”
“嘿,你個臭小子。”
“不是你絆了我一下,誰中飛葉尚未可知。”舞陽端起茶,斯斯文文的喝了一口。
“我說歐陽。咱們五個屬你年長,也最沉穩,怎麼昨兒毛毛躁躁的,主動要求留下呢?咱哥兒幾個在一處不比那府裏好?”石非勾著歐陽的肩,親熱問道。
“一定是幻覺!”歐陽一臉懊惱。“可能是緊張,我看見他瞟了我一眼,以為就要點我的名,想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如主動請纓,還留個好印象。”
哧地一聲,幾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真沒尿性!”
“舞陽,你說為什麼專門留咱們三個?怎麼不要他們倆呢?”
“天意!”舞陽淡淡的。“你說的不準確,是你們倆。我在桓王府。”
“切!你等著吧,我看你能在桓王那呆幾天。”第五滿不在乎的笑笑。“咱們三個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準是一串兒。”
舞陽臉上的笑漸漸消失了,過了一刻,這才緩緩道:“那樣,我就和你們二人一處,也好。”
“口是心非。”第五乜斜一眼,自顧自夾了一筷子牛肉塞進嘴裏。“誰不知道這個主兒性情乖張,很難侍候,而你現在那個脾氣極好,要是我能挑,我會留在這?!”
“我們不過是普通侍衛。”歐陽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這裏是酒肆,胡說什麼。”
第五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我看你就是官迷。還沒挑你就主動請纓了,咱們那上有莫問季良四老,下有四衣,猴年馬月能熬個小統領,沒指望。”
“不為了前程,你來這幹什麼。”小四反駁道。“哎,還是說說明天去哪見識見識,我可沒來過京城。”
“你是來賣命的,將來有的是時間逛,還是想想怎麼在王府立足。”
“我聽說下個月西戎皇子會來京都,馬上要熱鬧了。”第五的嘴幾乎貼近桌子麵。“我昨兒睡不著,在外晃了一圈,聽見紅衣和季良正在說有幾波人馬要對慕容氏不利,隻怕遼遠的耶律寒天也會來裏湊湊熱鬧。咱們可有的忙活了。”
“你個不知死活的,一旦被紅衣發現,不廢了你。”
“誰廢誰還不知道呢,我第五也不是吃素的。”
舞陽低頭喝酒,腦子裏轉的飛快,這個消息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