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黑貓旅館(1 / 3)

兩人一邊吵架,一邊走。從三年前的不辭而別,一直到七歲時在草坪上爭奪一隻泰迪熊。走不動了,便一起坐在路邊休息。然後繼續攙扶著,走在空寂的高速公路上。

繼續吵架。

直到東方微微現出一縷青色。

終於從荒無人煙的田野,走到了近郊。

這裏,是重型貨車進入城市的必經之地,許多長途卡車司機都在附近中途休息,從而形成了一處小小的商業圈。路旁羅列著一棟棟廉價汽車旅館,在曙色中閃著俗豔的霓虹燈。

入城的哨卡設在正前方,幾輛大貨車正在卸貨接受安檢。

秋璿和卓王孫坐在路旁的一塊石頭上。清晨的風有些涼,她輕輕靠在他肩上,一如相戀多年的情侶。不遠處的哨卡旁,一隊警察正詳細盤查出城的車輛。遠遠望過去,出城方向的車輛似乎排起了長隊,看來檢查十分嚴格瑣碎。

不必說,這是大公之子失蹤帶來的連鎖反應。

好在晨光未曙,認真檢查城內車輛的警察們並沒有注意他們。

突然,秋璿拉起卓王孫的手,向一家名為“BlackCat”的汽車旅館走去。

旅館看上去破舊且肮髒,鐵製的吊燈已經多年沒有擦拭,多半的燈泡已經報銷,燈光顯得昏黃不明。屋子並不大,一張板式的吧台占據了二分之一的位置,狹窄局促。不知是否顧客多是卡車司機的緣故,吧台上累積了一層厚厚的機油。登記簿更是破得可怕,封皮破開一條裂口,透出幾個粗魯的簽名。登記簿旁邊,貼著一張手寫的彩色招貼,大意是旅館正開展情侶特惠,有八折優惠雲雲。

吧台後,老板正打著哈欠,心不在焉地看著報紙。不遠處,一個小夥計正埋著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打掃著房間。看來這個旅館缺少人手,除了老板外,就隻有這個夥計。所以平時保潔、保安、服務都是夥計一人擔當。當夥計掃地時,老板不得不兼做前台接待了。

秋璿鬆開卓王孫的手,走到前台:“還有空房嗎?”

老板抬起頭,看了看秋璿,又看了看一旁的卓王孫,臉上一片驚詫:“你們……你們要住在這裏?”

秋璿微笑:“一小會兒就好。不用多長時間。”

老板驚喜若狂,連忙招呼一旁的夥計:“快,快,有客人了!”

夥計似乎還沒睡醒,迷迷糊糊地抬頭看了秋璿一眼,手裏的掃帚頓時掉到了地上。

老板狠狠踢了他一下:“傻看什麼,趕緊把兩位客人帶到205房間。”

夥計如夢初醒,答應了一聲,突然想起了什麼,低聲道:“可是老板,前一對205的客人剛走,我還沒有打掃……”

還不待他說完,老板又是一腳:“就知道偷懶!”

夥計痛得咧嘴,老板把他拉到身前,低聲叮囑道:“就去205,205看得比較清楚……”

他突然抬頭,見秋璿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趕緊解釋:“我是說……205看外麵的風景,看得比較清楚。”

秋璿擺了擺手,懶懶地道:“無所謂了,鑰匙?”

老板趕緊拿出一把鑰匙,遞給秋璿:“上樓左拐第一間就是。”

秋璿拿起鑰匙,拉著卓王孫上了二樓。

他們身後,老板欣喜若狂:“這一對可真是極品,真沒想到,我們這樣的小旅店也能碰上。”

他把登記簿往夥計懷裏一塞:“這裏交給你了,我要回房去看好戲。對了,205的監控器你確信已經換成高清的了嗎?”

“按您的吩咐,昨天剛換的。”

“太好了,我還要錄下來,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老板……我能不能也去看看。”

“休想。你也不在,再來別的客人怎麼辦?快去幹活,一會兒記得給我送啤酒進來!”

秋璿推開門。

這是一間很狹窄的房間,除了一張陳舊的木製雙人床外,幾乎難以插足。床頭上同樣貼著情侶特價的手寫招貼。

房間並沒有打掃,被子已從白色變成了淡黃,極為淩亂地掀起,露出下麵同樣暗跡斑駁的床單。枕頭被扔到床的正中間,上麵布滿了一道道汙痕。床前的地毯髒得幾乎已看不出本色,上麵隨手扔棄著一大堆揉成團的廢紙巾。室內的燈光十分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曖昧難言的氣息。

卓王孫眉頭緊皺,小心地站在門口,似乎不願踏足其中。

秋璿卻嫣然一笑,將他拉進屋內,回身關上了門。

卓王孫將目光挪向窗外,看也不願意看這房間一眼。

秋璿卻對四周的環境視若無睹,上前幾步,隨手將拎包扔到了床上,回頭道:“你不過來?”

卓王孫沒有回頭:“你借洗手間,我過去做什麼?”

秋璿在那張淩亂的床上坐下:“誰說我來借洗手間?”

卓王孫皺起眉,不知道她又在搞什麼鬼。

秋璿微笑著看著他,眸子緩緩凝成一線:“我決定,在這裏付賬。”

“這裏?”卓王孫一怔。

秋璿的語氣十分肯定:“你選時間,我選地點。就這裏。”

卓王孫不禁變色:“這裏怎麼可以?”

秋璿揚起頭:“有什麼不可以?”

卓王孫看著她天真無辜的眼神,一時無言以對。

窗外,燈光閃爍,不時有警笛聲傳來。

秋璿展顏微笑:“天就快亮了,這裏隨時會受到盤查……”

“——讓我們速戰速決吧。”她說著,輕輕伸手拉開了衣領。

維多利亞式的蕾絲胸衣頓時欲隱欲現。

卓王孫怔了片刻。

突然,他用力握住她的雙手,將她按倒在床上。秋璿故作驚訝地笑道:“原來你這麼急啊?”

卓王孫一言不發,整個人都壓在她身上。她剛要掙紮,他猛然將她的雙手拉過頭頂,在床頭重重一扣。

她忍不住痛呼出聲,白皙的手指立刻起了一片紅痕。

卓王孫並不理睬,隻將她一雙手腕交到右手,騰出一手抓住她胸前半解的領口,久久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