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們都笑出聲來,手中卻絲毫沒慢下來,幾個人很快地脫掉了蘇爽了的衣衫,幾乎扒了個精光,就在蘇霜嵐難堪地要阻止的時候,另外一套衣衫已經穿在了她的身上。她看不見到底是什麼衣衫,但那些悉悉索索的聲響告訴她,這衣衫很複雜,很複雜。幾個侍女給她套了左一層右一層,身前身後轉了幾圈係上各種纏帶和配飾,又給她重新梳了個複雜的發髻,插上了很多的頭飾,最後,給她戴上了一定略有沉重的冠冕,微微搖動頭部,就能聽到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慕容峻在玩什麼啊……真的把我打扮成九天玄女了嗎?這是要去哪裏啊……不會一出現就接受萬民朝拜什麼的吧……
蘇霜嵐心裏各種想法都冒出來了,總覺得應該揭下蒙眼巾來看看,可心裏總覺得不摘下來才會有驚喜,一時心癢如貓爪,隻得一直按捺,心裏卻又是雀躍歡愉,又是緊張激動。
隱隱覺得船在靠岸,蘇霜嵐聽見侍女們與什麼人正在交代事情。不一會兒,有兩個侍女一左一右扶住了蘇霜嵐,引她從船上緩緩而出,登上陸地。
蘇霜嵐眼睛上的蒙麵巾仍然沒有摘去,侍女卻已經鬆開她的手,恭敬說道:“九天玄女,此處已是嘉遇島,我等未得允準不得上岸,請九天玄女稍待,自會有人來迎。”
蘇霜嵐還沒來得及再多問一句,隻聽得身後呼呼啦啦一陣響動,想來是大船已經離開岸邊疾駛離去了。
蘇霜嵐在原地站了一陣,故意氣惱地叫道:“慕容峻,你還不出來?再不出來我可走咯!”
不遠處果然響起一陣低沉的輕笑,正是慕容峻的聲音。
蘇霜嵐故作不快,手已經被慕容峻牽起,帶著向前走去。慕容峻輕聲問道:“等急了?”
蘇霜嵐的手抓住蒙眼巾:“可以拿下來了吧?”
慕容峻抓住她的手阻止道:“還不行,再等等。”
蘇霜嵐嘟嘴:“什麼事情這麼神秘?看不見路好心煩。”轉而又笑道:“我想起來了呢,嘉遇,是你最開始被人下藥差點失身的那個寺廟,哈哈哈。”
慕容峻麵上一哂,捏她的臉:“是我們倆初遇的地方。”
蘇霜嵐捂嘴偷笑,知道他以初遇的寺名來命名此島是個紀念。還想揶揄他幾句,卻忽然身子騰空,已經被他背在背上。
“幹嗎背我?”蘇霜嵐在他肩頭輕輕一捶:“這島上應該還有守衛吧,你的腿完全好了這件事,還是越少暴露越好。”
慕容峻輕笑:“九天玄女姑娘,你就不用操心了,現在島上留下的,都是本王的心腹。”
蘇霜嵐放下心來,卻還是故意說道:“呦,之前不是很擔心別人說你是妻奴嗎?這麼明目張膽地背著我,不承認是妻奴都不行了呢。”
慕容峻哈哈一笑,說起話來卻很正經認真:“你若是願意讓我背一輩子,我不介意被人說是妻奴。”
一輩子嗎?蘇霜嵐內心的歡愉被絲絲哀傷裹纏,卻不願讓慕容峻發現,立即抱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低低說道:“昨晚……不是答應你了麼……”
“還沒完。”慕容峻低笑。
蘇霜嵐心中警鈴大作:“什麼還沒完?”
慕容峻的笑意完全憋不住:“很多。”
蘇霜嵐隱隱明白了什麼,立時就要從他背上跳下來,卻被他牢牢箍住動彈不得。蘇霜嵐結結巴巴地問:“今天該不會是,該不會,不會是……”
慕容峻大笑:“嗯,就是你想的那樣。”
蘇霜嵐控製不住地叫喚起來:“哎!慕容峻!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下讓我有所準備?哪有突然拖人來一個島上洞房的?人家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噓——”慕容峻把她放了下來,輕輕掩住她的嘴,偷笑道:“哪有女兒家把洞房掛在嘴邊的?而且……”他輕輕摘下了她的蒙眼巾,再次笑出聲:“本王跟王妃想的,好像不太一樣。”
蘇霜嵐瞪大雙眼看向前方,隻見前方已是海島岸邊,一棟二層小樓穩穩佇立,雖不是雕梁畫棟,卻也精致齊整,尤其屋頂上的五彩琉璃瓦十分罕見,在陽光下閃耀著灼灼光彩。整個小樓主體以竹製成,輔以磚瓦和青石板,竹的輕盈涼爽配上磚石的沉穩渾厚,相得益彰,沒有半寸多餘。
小樓被裝點一新,大紅彩綢隨處可見,遠遠望去,青翠而嬌豔,格外醒目。
蘇霜嵐還沒欣賞完,隻聽一聲鳥鳴,兩隻白孔雀突然從房屋背後騰空飛翔而來,繞著他倆飛翔一圈之後落在他們麵前,“唰”地展開潔白的尾羽,豎立起好看的雀屏,立在房屋進門處的兩側,仿佛在歡迎他二人。
白色孔雀剛剛站定,便又有十六隻綠色孔雀騰飛而來,如方才的白色孔雀一般迎立兩旁。
慕容峻牽起蘇霜嵐的手向著房屋的門走去,笑意溫柔地說道:“左右各九隻,寓意長長久久。霜嵐,這婚禮的開場,你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