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堤一聲哀嚎,不待身子定穩,便撲了回去,抱起穀柏軟綿綿的身體,淚水奪眶而出,叫道:“師父,師父。”
無風看著雙手,臉上的神色終於變得有些慌亂,隨即被驚恐取代。原來他見無堤劍氣前攻,以為他要全力一搏,不由奮起相抗,以至於在無堤收手的時候,竟然無法控製,全力一掌打在穀柏的身上。
穀柏盯著無堤,喉中呼嗬了兩聲,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無堤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無奈心中如狂風暴雨一般打來,他的手開始顫抖,接著是背脊……
猛地仰天長嘯:“啊!”
無堤的眼珠變作了紅色,隨即轉化為墨黑色,如無邊的夜空一般,幽深的讓人心寒。
雨希急叫道:“不要!”欲待上前阻擋,卻覺一股大力湧來,將她擋在數丈開外。
無風見勢不妙,叫道:“他……他怎麼了?”卻聽的一聲大喝,也不免無堤如何動作,整個身子竟壓了過來,速度之快,直逼迅雷閃電。他不及祭起仙劍,腦海裏法訣急轉,一個太極八卦圖淩空出現,擋在無堤麵前。不料隻略略一停,就傳來一聲脆響,那個八卦圖已碎成了千片萬片,無堤逼得更近了。無風隻覺胸口如壓千斤巨石,呼吸為之停滯。
“去!”
砰的一聲大響,無風一聲慘呼,身子如斷線的風箏,向後飛去,重重的跌落在地上。無風咳嗽了兩聲,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漬,詫道:“你怎麼……”
無堤一聲冷哼,森然道:“去死吧!”身子直趨而前,掌心現出一顆黑色小球,急速旋轉中,變作數尺方圓,慢慢向無風壓去。
眼見無風就要被壓作一堆齏粉,一聲輕微的破空聲由遠及近,打在那顆黑色小球上麵,黑色小球球身一震,猛地透出無數道光芒,隨即碎成了一縷青煙。
無堤喝道:“是誰!”
一個蒼勁的聲音喝道:“孽障,造的殺孽還不夠麼?”一個身影漂了進來,卻是天外天掌門鼎元真人,身後跟著四五個人,看穿著容貌,該是與他同輩的長老。那幾人看到軟癱在地上的穀柏,紛紛叫道:“大師兄。”都圍在穀柏身邊,替他治療傷勢。
無堤心中一動,正欲向前,被雨希一把拉住,搖頭道:“不要。”
鼎元哼了一聲,扶起麵色蒼白的無風,道:“嚴加看管!”身後幾個弟子應命,閃身到無風身邊,既對他形成保護,也對他造成軟禁。
鼎元走到穀柏身邊,眾人讓開了地方。穀柏顫巍巍的伸出手,搭在鼎元的手臂上,道:“師弟,師尊仙逝時遺命,凡我門中弟子…不可互相毆鬥,所謂‘團結則強,分裂則弱’,希望師弟……”聲音越來越低,待得說到那個“弟”字,搭在鼎元手臂上的手輕輕滑落,終於沒了氣息。眾人大慟,紛紛叫道:“大師兄,大師兄。”
無堤見師父逝世,急忙向前去祭拜,被雨希死死拉住了。
鼎元喝道:“拿下!”眾人應道:“是!”一時間不分長老弟子,衝上來十幾人,法寶發出的光芒照耀屋內,幾欲將屋內化作一個光的世界。
雨希見勢不妙,回身祭起一招,名喚“煙雨奪魄”。屋內砰的一聲爆炸,騰起數丈高的煙霧,阻住眾人的視線。雨希一拉無堤,右手向前一拂,隨著兩扇的脫框飛出,她與無堤跟著飛出。
“師父……”
一片煙霧迷蒙中,這聲呼喊經久不息,回蕩在屋梁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