惻隱之心(1 / 2)

白馬峰。

長江以南一座少見的奇峭山峰,孤立挺拔,直插雲霄。

山峰的一麵本是鬱鬱蔥蔥的茂林,卻在凜冬的暴雪之下,成了一顆顆銀裝素裹的枯枝禿樹,而山峰的另一麵卻猶如刀削一般,光滑如壁。

此處本應是風景絕美的遊玩聖地,卻在迎春佳節的迫近中,成了人跡罕至的偏遠之地。

可如今,山峰之上,卻有叢林枝葉聳動,卻是一老一少並列而行,向著山巔而去。

“神州澔土,廣瀚無垠,唯有中原之地最是肥沃豐美。普天之下,人有十之八九便是群聚於此。

而此外八方皆是險山惡水,猛獸凶禽,更有邊荒之地常年毒瘴繚繞,洪荒異種出沒。

古老相傳,人界之上還有天,天地之下更有鬼,這人間則乃天界與鬼域之交接處。

那一代代天縱奇才,賢人異士為求長生踏上修真一途,更是占據中原大地,以正道自居。”

大雪之下,一個渾厚沙啞的聲音在叢林的小道中悠悠揚揚的傳了出來,卻是那領著棉襖夾衣青年步行上山的老人一路邊走邊說。

那老人白花散亂的長發下是一身破舊的長衫,在寒冬下顯得甚是單薄,卻見他舉手間也不佝僂著背,投足間也不蹣跚籌足。

話音一落,就傳來身後的青年夾雜著粗重喘息的聲音。

“我要是身在那時,必然是一代天之驕子,正道領袖,一身修為深不可測,一手飛劍也是鬼沒神出,名望超凡,橫掃八方……”

老人聽到此話腳步一頓,隨即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多年之後,修真煉道之人如同過江之鯽,卻因靈山秀水,天地精魄,漸起了門戶之爭。

勾心鬥角,殺戮爭伐那是屢見不鮮。”

“那也是常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見得多了。是無厭也,無厭,將及我。老爺子,不是我吹比。若是我這般百年不出的天縱奇才在那時,但憑手中青鋒,何人敢窺覬於我。”

青年這幾日來深感老人性格溫和,不禁心中很是親切,再加之他這故事也說得極為引人,不免就開始吹噓起來。

老人卻也不以為意,雖知曉他這番話是三分自知七分誇大,心下卻也為他這般果敢的性子讚賞有加,接著說道:

“那正道名門之中,便以佛家菩提書院,道家天劍玄門等五大門派獨霸東南西北中五方。”

“不是五大門派嗎?那剩下三個門派的名字呢?除了道家和佛家之外都是跑龍套嗎?”

“說是五大門派,其實僅有四大門派,除了佛道兩派外,還有儒家的浩然金鼎,以及奇門的占星海閣。唯獨剩下的那一派,無人知曉其名,每逢蒼生亂世他們才會入世救世。”

“這麼厲害?是什麼門派?”青年一聽,頓時起了好奇之心,急忙幾步趕到老人身旁問道。

“都說無人知曉了還問,笨!”

青年眼前一花,隻見老人也未有什麼動作,身形卻是一轉,來到自己麵前,一個清脆老大的爆栗就賞在了自己頭上,隨後轉頭自顧自地繼續踏上了前路,口中還喃喃道:“就這樣還天縱奇才……”

隻留下青年一人捂著腦門呆在原地,待他反應過來卻已然失去了老人的蹤跡,正要出聲呼喊,卻隻覺眼前一暗,頃刻間天旋地轉了起來。

“死老頭,出手這麼重……”

昏睡中,腦門的疼痛讓他漸漸地蘇醒了過來。

他緩緩睜開雙眼,卻發現眼前並非自己的房間,而是一處破舊的茅草木屋,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而自己的身上則是蓋著一方早已洗得泛白卻又十分幹淨的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