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伊芙謹慎的帶著泰諾返回海灘時已經是夜晚了。皓月當空,眼前的地平線景色寧靜祥和,息水共長天一色迷醉了畫中人。可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離去的夕陽似乎也順走了他們的坐騎,伊芙尋遍了整個灘塗都沒見到兩隻角鷹獸的蹤跡。
角鷹獸被暗夜一族馴養多年的向來生性乖巧不會淘氣,那麼它們的消失似乎也印證了籠罩在伊芙心中那抹焦慮:這裏似乎真的發生過什麼變故,要不然沒人會在自己“後花園”不見了兩個大活物。
事發突然伊芙不敢貿然行動,拉著泰諾準備蜇伏起來先觀察下四周的動靜再做計較。而在此之前,她必須先找一個隱秘的藏身之所。這裏是沙灘,除了一覽無餘的海岸線再也沒有任何什麼東西可供他們遮掩。
念此,伊芙不得不考慮返回行宮廢墟,那裏他們剛剛探查過了相對安全,也有足夠的重連疊嶂讓他們迂回縱深。
重返那廢墟的途中兩人小心翼翼,而泰諾更是達到了神經兮兮的地步,一有風吹草動就滿懷大亂,實在是因為早先對於那廢墟的印象太過惡劣。不過縱然是如此的不情願,他還是曉得事情的輕重,在伊芙的安撫下收拾了個幹淨點的小角落打起盹來,來個眼不見為淨。
而警惕的伊芙則是解下自己的披風蓋在了泰諾身上,然後收斂起自己的氣息隱匿在不遠處,如同最忠誠的守衛一般虎視眈眈的掃視著周圍的一切。漸漸的兩人沒人了聲響,隻剩下廢墟邊緣的的樹木嘩嘩的搖動著。
蕭蕭落葉,無邊的倦意開始席卷,泰諾的意識變得模糊起來,飄然到了嫋繞的雲端,散漫的沉入了深邃的海洋靜處。
打量著泰諾憨態可掬的睡相,伊芙略顯悲傷,要是當初她也要個孩子的話,估計現在也會多份牽掛。憶起自己摯愛的臉盤,伊芙不覺的悔恨起來:“人總是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隻是這生死的隔閡讓她望盡了天涯路。”
“可恨的獸人!”伊芙暗自詛咒。
風物淒淒正當伊芙獨自懊惱之際,不遠處的黑暗中陡然窸窸窣窣的傳出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引起了她的注意,不多時七八個矮小差不多隻有半人高的身影拖著一輛囚車出現在了伊芙的眼簾。
削瘦的臉頰上額骨凸顯,尖銳的下巴略帶凹槽。細長的眼線再配上頭頂那山羊一樣的犄角,剃刀般的爪子以及遍布全身的蓬亂毛發和卷在褲腿上的猴子尾巴。整體的形象相當猥瑣狡詐,這是一群薩特。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伊芙很奇怪,這群曾經的暗夜精靈不是應該隱居在靠近西邊風暴峭壁的幽穀裏不隨意外出的嗎?
“格裏芬大人,大長老需要喝點水兒。”一段緊湊的精靈語突兀的在薩特隊伍中響起,看押囚車的胡賽開口向在前方領路的頭領報告,聲音顫抖。
囚車裏的犯人身份不簡單,此時他幹裂的嘴唇正一張一合懇求著什麼,頹廢的神情老態龍鍾,看著煞是可憐。
“記住他的所作所為胡賽,不要憐憫他,背叛了族人他再也不是我們的長老,而是被我們大家所唾棄的叛徒。”那名為格裏芬的薩特回過頭來惡狠狠的開始數落起胡賽,希望能夠借機也提醒下那些同樣畏畏縮縮存有婦人之仁的手下。
畢竟,囚車中的人在前幾天還是他們最敬愛的大長老,現在自己這些人就要親手處決他了,這對於大多數族人來說還一時接受不了。但那也是沒辦法的是,上峰的命令他們無法違抗。況且現在正是他們種族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容不得出現半點差池。
不過他的良苦用心屬下們明顯沒有體會到,大夥開始大眼瞪小眼,一副你既無心我便休的姿態,讓格裏芬頗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