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6章 非常之道(2)(1 / 3)

童顏起初不適應這種打法,被逼得連連後退,直拆到近三十招,方才漸漸扳回均勢。

老人酣戰多時,已略微有些氣喘,但他卻越戰越勇,驀然跳出戰團,放聲大笑:“痛快痛快,鷹爪與錘法奈何不了你,再試試這個。”說話間又提起一根軟索,索長近丈,銀光閃閃,竟似用純銀打造,銀索上還綴著十幾個小小的銀珠,不知有何用處,索頭上還掛著兩枚金鏢,長不過寸許,銳利如針。在老人的舞動下,一團耀眼的銀光緩緩逼向童顏,突然銀光中分,兩點金芒剖開銀浪,射向童顏雙目。

童顏側頭一讓,兩枚金鏢在空中互碰,叮得一聲輕響,猶如催魂奪魄之音,改變方向再度襲來。童顏不料這索鏢變化詭異,手腕一緊,已被銀索纏住,索上的銀珠不偏不倚地正擊在他的脈門上,短劍頓時脫手,被索鏢卷走。

老人如孩子般哈哈大笑:“總算占得一次上風……”笑聲未落,童顏已飛身趕到,在半空中重新接住短劍,趁勢一劃,將銀索斬斷。

老人失了索鏢,卻不氣餒,跺腳轉身,回過頭來手上又多出一個奇怪的兵刃。那兵刃粗若小臂,像是一條曲棍,長有五尺,色呈青綠,握手處平糙,另一頭尖銳,就如蠍子的倒勾。

童顏聞所未聞,發問道:“這是什麼兵刃?”

許驚弦看得如癡如醉,脫口答道:“此器為‘螯’,乃是久以失傳的上古兵器,多以青銅所製,螯尖塗以麻藥,講究進曲退直,撚卸如蠍,剪攢如蟹,劈騰如蛟,盤掛如鱷……”

老人得意地朗聲大笑:“想不到這世間竟有人會認得此兵刃,可謂知音。老夫還特意給它起了一個幽怨纏綿的名字,喚做‘恨離空’,那是因為螯尖上的藥物……”說到一半驀然住口,呆呆盯住許驚弦:“你……怎麼會知道?”

許驚弦這番話來自於《鑄兵神錄》,卻不便對老人說起,胡亂應付道:“我曾聽人說起過,因為這兵刃實在太過特別,所以記得很清楚。”

老人一言不發,怔愣半晌,忽收起“恨離空”,又把散落於地的刀劍矛索等插入兵器架中,重新放在馬背上。

鶴發道:“勝負未分,老人家就要走了麼?”

老人咬牙道:“老夫今日突然又不想死了。非常道殺手今晚必來,諸位小心。”又望著童顏道:“老夫本還想給你展示一下飛鉈的應用之法,卻又沒了興致,你且好自為之吧。”

這一場激戰已令童顏對老人心懷敬佩,聽他欲演示飛鉈之法,自然是提醒自己用心對付那名列非常道第三殺手的香公子,更生感激,深施一禮:“晚輩必會留得一條性命,好有機會再聆聽前輩教誨。”

老人歎了口氣,對鶴發語重心長道:“並非老夫長他人威風,那香公子武功詭異,出手不依常規,極難應對,再加上數名一流殺手相助,正麵相戰隻怕你們全無勝算,若是化整為零避其鋒芒或許還有些機會。何況非常道向來從不濫殺局外人,如果找不到令徒的下落,亦不會找先生泄憤……嘿嘿,這話本不應由老夫說出來。”

鶴發笑道:“老人家一番好意,我們絕不敢忘。”

老人雙目一瞪:“你可不要以為我是好意。老夫欠老莊主的債不能不還,既然來了,與你徒弟之間便是不死不休之局,隻不過實在不願他死在那個陰陽怪氣的香公子之手罷了。”又轉頭對童顏大喝道:“好小子,記得留著性命來取老夫的首級。”言罷哈哈大笑,翻身上馬,就此離開。

從頭至尾,老人再也沒有看許驚弦一眼。

三人默立原地,目送老人遠去的背影。雖然老人明示是敵非友,但那份光明磊落的激昂豪氣卻令人心折。

有敵如此,亦是人生快事!

童顏賭咒發誓般念念有詞:“我絕不會殺了他。”

許驚弦失笑:“看來你寧可死在香公子之手。”

“呸!”童顏啐一口痰,佯怒道:“我會把那個香公子塞到棺材裏去。”

“對了,那口棺材裏的人不知道怎麼樣了。”

鶴發望望天色:“天已垂暮,風暴也快來了。我們還是留神對付非常道,就不要去打擾那棺中人了。”

童顏卻笑道:“師父答應過我有五次的機會,若是徒兒今晚死在非常道手裏,豈不是浪費?便恩準我這一次任性吧。”其實他倒並非當真有大難臨頭的感覺,而是隱隱覺得那棺中人與鶴發有些淵源,或是能借此打探到鶴發的過去,所以不肯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