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炎的這一拳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裹挾著風雷之勢,閃電般轟出!
那黑衣人並不知道耿炎的特殊情況,顯然也沒預料到耿炎竟然真的藏有餘力,他的臉上露出驚慌的表情。
“轟!”的一聲巨響,耿炎的這一拳結結實實打在黑衣人身上,巨大的能量從這一拳上爆開,土石崩裂,草木摧折,滿地的野花被炸得四散紛飛,直如一陣花雨一般。
那黑衣人慘叫一聲,身形向後飛去,連退了十幾步才重新定住身形。他麵色慘白,冷哼一聲,恨恨地看了耿炎一眼,化作一道黑光衝天而去。
耿炎注視著那黑衣人離去,感覺自己身體中每一條經脈都正在爆裂開來,發出一陣陣的劇痛。
在紛紛的花雨之中,他的身形晃了一晃,“噗”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仰麵倒下。
“耿炎!”蘇曉驚呼一聲,連忙扶起倒在地上的耿炎,但是他的脈搏已經幾乎停止了跳動。
..
劇烈的疼痛如潮水一般襲來,耿炎感覺自己有時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燒得他皮焦肉爛。有時又像是被埋在冰雪之中,尖利的冰錐直往他骨頭縫裏紮。
在這種時刻,活下來反而成了最為痛苦的一件事。
“他還有救嗎?”
“不好說,他的經脈都炸裂了,能活下來已是奇跡。”
“就算是您也沒辦法嗎?”
“以老夫的實力,最多重塑他的身體,但是他的魂魄卻終究無法完全回歸身體.”
在昏昏醒醒之間,耿炎似乎聽到了一些奇怪的對話,在疼痛的影響下,這些聲音被無限地扭曲,拉長,折磨著他的神經,讓他頭痛欲裂。
這樣痛苦的日子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有一天,劇烈的疼痛突然間消失了。耿炎似乎又回到了他修成金丹的那一天,麵前隻剩一片黑暗,隻是這一次,他似乎有了在這片黑暗中行動的能力——但是這並沒有什麼作用,因為這片黑暗看起來無邊無際,耿炎試著走了幾步,但是沒有感覺自己發生了移動。
“耿炎兄弟。”
正疑惑間,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耿炎向後看去,隻見紀無涯站在一片黑暗之中,正在向他揮手。
見到紀無涯,耿炎不由得感到有些驚奇,紀無涯傷好之後,被分配到藥房去做一些磨藥配藥的事務,而他則是跟著蘇曉一起采藥種藥,因此平日裏他並不會常常見到紀無涯。此時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竟然突然見到紀無涯,真是奇哉怪也。
“紀大哥,你怎麼會來的?我這是在哪裏?”耿炎連聲問道。
但是紀無涯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朗聲問道:“耿炎兄弟,這半年過得還好嗎?”
“嗯.我過得很好。”雖然對紀無涯的問題感到疑惑,但耿炎還是做出了回答。
“我紀無涯這一生很失敗,保護不了自己的妻子,又沒能力自己單獨去報仇。”紀無涯臉上浮起一絲苦笑,注視著耿炎,“但是我這一生,並沒有什麼後悔的事情。唯一後悔的,便是為了自己的複仇害了你。”
“紀大哥千萬不要這麼說。”耿炎擺擺手,“我早就說過,如果不是你,我早已死了。能夠為父母複仇,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又如何會怪你。”
“哈哈哈,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紀無涯仰天大笑,“那個蘇家大小姐,你很喜歡她吧?”
“這.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耿炎臉上一紅,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今後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讓自己變強。別像我一樣,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啊。”紀無涯拍拍耿炎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