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射擊姿勢(1 / 1)

"快!機槍掩護!"

王鬆歇斯底裏地喊道。

由於胡興國在前沿正前方的"Z"字跑動吸引住了敵火力,我和戚可為的輕機槍,對著東北方向暗堡與我方前沿呈60度角的重機射口猛射,敵火力得到壓製。

李盛才繞到暗堡側後方貓著身子正急速接近,當我心中暗暗替胡興國祈禱時,胡興國的正麵突然出現了一群潰退的越軍,手無寸鐵的胡興國立刻被越軍槍彈淹沒。此時李盛才已蹲在越軍暗堡上渾身冒著白煙,

我們忽然聽見李盛才大聲吼道:"娘,俺走了!娘……"他整個身子剛鑽進越軍暗堡,劇烈的爆炸就將李盛才的吼叫聲無情的打斷……

我的下半身沒了

王鬆當時就哭叫開了,"老子同你們拚了!!"王鬆手中的衝鋒槍和掩土上的衝鋒槍交替著嘶叫著。潰退的越軍見我們人少便迅速包圍過來。經過簡短分工,我和戚可為分守正麵線二角,班長和魯國慶分守左側線二角,王鬆獨守右側線二角。我和戚可為火力較猛,潰退的越軍連衝三次都無法接近我們。

我的機槍下是沙包,但戚為可沒有,隻能將機槍架在地上打,子彈非常容易射中他。

越軍第三次退下,我停下來歇氣。我叫戚可為,他不回答,當我回頭時才發現他的額頭、喉嚨、整個胸部盡是冒泡的血窟窿。

戚可為冒著熱氣停止了呼吸,但作為戰士,他一直雙目圓睜,保持著射擊姿勢。

(注:戚可為,江蘇無錫人,犧牲時年僅17歲,後追記三等功)

當我這邊的越軍開始第四次進攻時,我聽到身後的左右側哇啦哇啦的越軍鬼叫、衝鋒槍的嘶叫交織成一片。

"魯國慶,我也來了。我殺光你個狗娘養的!"是班長馮軍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聲手榴彈爆炸聲。

"有種你別跑!"王鬆的話音剛落,又是一聲更響的迫擊炮炮彈爆炸。我無法回頭,即便不回頭,我也知道班長他們三個已經犧牲了。

(注:王鬆,浙江省杭州市人,犧牲時年僅25歲,後追記二等功;魯國慶,福建漳州人,犧牲時年僅20歲,後追記二等功)

原來狡猾的越軍發現正麵兩挺重機槍火力太猛,便集中主力打火力較弱的班長他們。

戰火越烈,人在這種環境中基本感覺不到恐慌,我當時想爭取在自己死前多幹掉幾個。

很快手榴彈爆炸聲不斷在我身邊響起,飛濺的泥土和灼熱的氣浪打得我渾身疼痛,耳朵裏除了因爆炸聲而引起的"嗡嗡"響就再也聽不到其他的了。突然我覺得我怎麼夠不著機槍了,這人怎麼老是在往下掉,眼皮好像陡然增加了千斤重……睜開,快睜開呀……

三天後,我在戰地醫院睜開了眼睛,一個滿臉雀斑的護士平淡地告訴我:"你的雙腿被炸光了,左手掌因殘缺嚴重隻能截了,其他表麵還好至於裏麵怎樣就不知道了。"我用力問道:"班長他們呢?"滿臉雀斑的護士嚴肅而大聲地說:"你班長我怎麼知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13天後,我被轉到昆明軍區醫院。在我不斷地打聽下,終於在第19天有個軍醫告訴我:"送你來的戰地帶隊軍醫說到過你:'這家夥命真大!聽說一坑的人都炸得稀巴爛,惟獨這家夥流光身上一大半血也沒死。'"

我潸然淚下,至今仍無法平靜。

9.王牌軍

所有能動的都在動,喀喀喇喇坦克的履帶,轟轟隆隆疾行的軍車,紛亂而急促的步伐,無數打開的槍刺,西風漫卷的獵獵軍旗。

我們都握過團長的手

戰前訓練非常緊張,有時候以連為單位拉到什麼地方,乒乒乓乓打實彈。部隊裏有句話叫:新兵怕練打槍,老兵怕練戰術。

新兵從周一練習到周五,打得新兵滿臉槍油煙子"黑漆糊抹"直梗脖子。練戰術,練得老兵都一個個直齜牙咧嘴。

連隊在離營前,把豬全殺了,剛斷奶的豬崽往營房附近村子裏一轟,老百姓誰搶著是誰的,把老百姓樂壞了,直問:還有嗎,你們還回來嗎?

豬全殺了,那麼多肉吃不完,就做臘肉、熏肉,營區裏整天濃煙滾滾,到處彌漫著烤肉的焦糊味。肉弄好了就各班一分,每人都背點帶到了廣西。那幾天夥食真沒得說,吃飽了就練,練累了就吃,吃完了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