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潰爛處如同閹割一樣的感受讓貓耳洞氏族的戰士們刻骨銘心。
11.一位民工隊隊員的戰爭奇遇
突然"轟"的一聲悶響,旋即飛起一團"黑霧"。不好!碰到馬蜂窩了,亞熱帶原始森林的馬蜂個很大,能把人蜇死。我一邊逃命,一邊脫下外衣準備橫掃馬蜂,其實這種抵擋是無用的,眼看著難逃馬蜂毒手。
我家住在中越邊境的一個小村子裏。中越邊境自衛反擊戰打響後,我和我的同村人報名參加了民工隊跟隨軍隊開到了前線,幫助運送彈藥、食品和傷員。
1月25日晚,民工隊的住宿地突然遭到炮彈的襲擊,沒有經驗的民工們像炸了窩的馬蜂四處奔跑。由於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知往哪個方向跑,我一口氣竟跑了好幾裏山路。突然腳下被絆了一下,我立即被人反綁雙手,架起飛跑著上了山。
天漸漸地亮了,醒來時我才看清昨晚俘獲我的原來是兩個越南女人。她們會說很簡短的中國話,告訴我她們不會傷害我,隻要我不亂跑。高個子叫黎氏萍,矮個子叫阮氏英。
這兩個越南女兵並不像其他敵人特工那麼凶狠強悍,甚至有些和氣。
從交談中得知,她們厭倦了戰爭,不願再把青春扔到戰火中。當然,她們不敢回家鄉,因為戰爭對逃兵的懲罰是嚴厲的,再說家鄉也擺脫不了戰爭烏雲的籠罩,隻有到遠離人世的原始大森林中去,才能過上平靜的生活。
當夜幕降臨之際,她們一前一後把我"押"入了茫茫的原始森林。不知走了多遠,前麵豁然開朗,是一片沒有樹木的小草地。當我得知她們要我在這裏與她們定居時,我一時慌亂起來,表示自己要回去,回到自己的祖國。阿萍很耐心地勸說,邊境戰爭很殘酷,穿越前線可能有生命危險。
她們警告我千萬不要逃跑,否則會出危險!
兩個女人強迫著一個男人開始了生活。一天阿萍和阿英在那邊揮刀砍樹搭棚,我坐在溪邊思念家人。"你,過來把樹拖過去。"阿萍叫我。我懶洋洋地過去抱起一棵砍下的樹幹,往這邊草地拖。
突然"轟"的一聲悶響,旋即飛起一團"黑霧"。不好!碰到馬蜂窩了,亞熱帶原始森林的馬蜂個很大,能把人蜇死。我一邊逃命,一邊脫下外衣準備橫掃馬蜂,其實這種抵擋是無用的,眼看著難逃馬蜂毒手。
阿萍飛奔過來,拉住我就跳進旁邊的溪流裏,抱著我沉入水下,馬蜂隻能在水麵上轟鳴而無可奈何。一會兒,我們將頭伸出水麵呼吸,馬蜂一見,就拚命俯衝下來,可一接近水麵,人又沉於水下,不少馬蜂被急流衝走。如此反複,急於進攻的馬蜂不斷被急流衝走,龐大的蜂群隻剩下一小撮了,它們不敢戀戰,悻悻地飛走,消失在叢林裏。
兩天後,一個新草棚在草地上搭起來了,這就是家。
在原始森林裏已兩個多月,我決計逃跑。那天天沒亮,兩個女子還在熟睡之中,我帶上了暗中準備的食物,悄悄地摸出了草棚朝早已判斷的正北方向走。我走得飛快,怕她們醒來追上。
群山連綿,林深似海,我盼望太陽出來重新判斷方向,但陽光根本穿不透這樹木遮天的大森林。腳下覆蓋著厚厚的腐殖層,一年四季都是濕漉漉的,踩上去就變成了腐泥,而且散發出刺鼻的臭味。厚厚的腐殖層沒到小腿,我艱難地跋涉,刺鼻的腐臭直衝腦門,我感到頭暈,想吐。突然一腳踩下去,腐殖層深及大腿,我拚命想拔出腿來,覺得全身無力,一陣眩暈襲上頭,我倒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草棚裏,阿萍和阿英給我取暖。後來我才明白,腐殖層散發的氣體俗稱瘴氣,被踩開後散發的瘴氣更濃重,我中毒暈倒,被她們救回後,發熱發冷昏迷了兩天兩夜。她們日夜為我敷冷水,喂草藥,又用身體為我取暖。後來才知道,如果不及時取暖,我的血液會逐漸冷卻下來,直到慢慢僵化死去。
阿萍說:"今後千萬別亂跑,別說毒蛇馬蜂會咬死你,就是方向你都摸不清。你後來跑的方向朝南了,越跑豈不是離你們中國越遠?再說外麵打仗,就是跑出去又能安寧嗎?"看到阿萍懇求的眼光,我再也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