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港岸口,走南闖北的商船有序的林列在岸邊,忙碌的號子斷斷續續的響起。下貨的裝船的,絡繹不絕。南方的商賈們在這裏將本地的果菜,物品銷往北國。北國的貨船也同樣裝著貨物來到南方。討生活的力夫們**著上身,揮灑著他們的汗水,常年的苦力工作讓他們的肌肉保持著迷人的緊實的線條。等活做的和剛忙完的力夫們三三兩兩躲在一些靠近岸邊的陰涼地方小息,他們並不敢往周圍走遠,一旦有貨要裝船或者貨要下船,總是得搶著去做,慢了自然就搶不著活幹,搶不著活就沒有收入,雖然辛苦,但他們好像也沒有覺得有什麼苦惱,他們沒有地位,沒有顯赫的家世,自然就要做這些有錢人不想做的事情。在江湖裏生存是艱辛的,所以他們總是比很多人會善待自己,能在他們臉上看到的笑容也一定比很多人多得多。
簡單,不正是快樂的意思麼。
南港岸口周圍的商船是由巴家寨子管著的,一直在南港岸口橫行了很多年。過往的商船們每在這裏走一船貨都得給巴家寨子交一筆不菲的銀子。否則,貨船別想出港。也沒有人敢忤逆巴家寨子的人,不過巴家寨子的人對岸口的力夫很好,每天都有專人從冰窖裏運來兩三百斤冰塊,兌在涼水裏麵供力夫們解暑。勤勞的人,總是容易得到別人的同情與幫助。貨船商賈為什麼不敢忤逆巴家寨子有一部分也是因為力夫們的心都向著巴家寨子,一旦力夫們不給貨主裝船下貨,那他的船就得停在岸口,巴家寨子也會每天收取他們一天不菲的租金。所以沒有貨主願意得罪巴家寨子,也沒有其他幫派來搶這塊討不著好處的地盤。
“聽說神仙島上的扶桑娘們很夠勁,真想去試試”,一旁歇息的力夫滿臉臆想的討論著島上的紅舘女人。
“就我們這一個月辛苦掙來的散碎銀子,還不夠去島上喝壺酒的,咱們還是別想了。岸口周圍的勾欄草雞也不比那些什麼扶桑女人差。”另一個力夫回應著,他的發色已經顯白,看來是在女人身上耗了不少的心力。
這些高聲討論的話語,隨時都能聽到。市井之人言語雖然粗魯,但性情耿直,又比很多人要正直的多。
這些話語也同樣傳入了正從岸口上走來的一行人,正是榮少爺與他的兄弟凱傑和丫鬟小悠。
小悠捂嘴輕笑道:“凱少爺,看來您前幾年去扶桑帶回來的女人倒真的是出名了呢。”
凱傑訕訕的一笑道:“這事是你榮少爺的主意不關我的事,我就是一個跑腿的。”這種尷尬的事情,凱傑立刻往榮少爺身上擇。
小悠轉頭又看了看榮少爺,發現他似乎並沒有聽到凱傑說的什麼,扭頭望向一邊。黑色的寬大西域帽子加上黑色的薄紗垂簾遮住了他的表情。
凱傑微微笑了笑,“我第一次覺得我兄弟這身裝扮還很是方便,至少我們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小悠笑得胃都開始疼了,“凱傑少爺,你好壞。”
悅耳清脆的笑聲如珠落玉盤,蕩人心扉,路過的力夫們注意力也不時往這三個怪異的人望去。
那是一種怎樣的絕色,那是造物主怎樣的用心才能創造出這樣一個美人,小悠被這麼多力夫瞧著不禁也臉紅了,清澈的眸子裏麵也不免帶著一點嗔怒。
榮少爺拉過小悠的手輕輕的握住,向小悠歉意的搖了搖頭。凱傑在旁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慢慢地隨在他倆身後。
岸口周圍從來不缺少酒館,有酒的地方人就多,人多的地方,往往三教九流一應俱全。力夫們見榮少一身黑色衣物包裹的嚴嚴實實,異於常人,一旁的凱傑雖然看不出臉上的表情,但麵相也不善,縱然有個絕色美女,以他們的身份地位也是不敢上前**的。
但往往總有不開眼的人在,一抹粉色身影突然躍在小悠身前,“喲喲喲喲喲,好標致的小娘子,未施粉黛,便如此絕色,稍加裝扮直叫我輩中人難以忘懷啊。哈哈哈哈……”刀磨鐵鏽般難聽的聲音傳入小悠耳朵裏麵難受的緊。
榮少爺鬆開了小悠的手,盯著眼前這個粉紅色裝扮的男人,口直鼻方,一雙招子閃爍耀人。光看麵相一臉正氣,可說起話來,卻是如此不堪。
這要是在神仙島上,誰敢**榮少爺的丫鬟,雖然身份是丫鬟,但任誰都知道這是榮少爺的女人,**榮少爺的女人,那還有好的了的?
漫說榮少爺如此人物,即使泥人也自帶三分土性,心愛女子被人**,何人能忍,當然不能。所以,沒有話語,寬大的袍子隨手向那粉色人影削去。這一招流雲飛袖,榮少爺早已爛熟於心,深厚的內力使得綿軟的袍子竟似刀劍一般。
若問天下有幾人能擋住榮少爺這含怒一擊,活著的人或者不過五指之數。可那粉色人影偏偏向後一個轉身輕飄飄的躲過。不等榮少爺再次出招,粉色人影大呼:“大俠等等,等等,我錯了,別打了,嘿,別打了。”邊說邊抱著腦袋到處亂跳,榮少爺使出一擊便負手而立,就看見那粉色身影還在一旁上躥下跳,惹得嗔怒的小悠也不禁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榮少盯著那粉色身影,不禁皺了皺眉,粉衣人看似胡蹦亂跳,那走步法竟是九宮命理圖,這等輕功怕是江湖罕見,至少榮少爺以前是沒有見到過。
“巴兄弟,快來幫忙啊,老子要被打死了,快來啊,救命啊,奶奶個腿啊,好硬的點子,老子差點都被打了嘴巴子了。”粉色身影邊喊邊往一旁的酒館奔去。
“兄弟,剛才這人不似平庸之輩,好俊逸的輕功,怕是你都比不上。”凱傑收起了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一臉慎重的說道。
“我的流雲飛袖幾時成了打人嘴巴的功夫了?”榮少爺不禁問道。
“就在今天”一道劍影疾馳而來,迅如驚鴻閃電,天字剛說完,劍已到了榮少爺眼前,這一劍已無法避開,這一劍恐怕天下也隻有極少人能在劍未到身前五尺的時候才能避開,快的讓榮少爺已來不及反應。
榮少爺仍然負手而立,劍到眉心處驟然頓住。
持劍人疑道:“閣下不怕死?”
榮少爺淡然的回道:“你即不會殺我,我如何會死?”
持劍人道:“我不會殺你?”
榮少爺雙手置於胸前撣了撣衣袖,“你身未具殺氣,縱然劍法精妙,也傷不了我。”
“這一劍使的不好?”持劍人不禁問道。
一旁的凱傑憤然道:“閣下是何人,為何拔劍與我們?”
回答凱傑的是劍,又是一劍,如此近距離的一劍,劍身的龍吟混雜著劍氣破空的聲音刺向凱傑,電光火石的一劍,這一劍比剛才更快。凱傑也用劍,但此時拔劍已然不及,所以,他並未拔劍,側身避過這一劍,看似輕輕向上一抬劍刃,劍氣頓消。持劍人已收劍回鞘。
“兩位定力不錯,功夫如此之高,不知挾持這位姑娘所為何事?”持劍人的語氣中帶有驚詫和憤怒。
“我們?挾持她?”凱傑差點笑出來,看來這應該是個誤會,“誰告訴你我們挾持她了?”
持劍人不禁看向小悠,問道:“姑娘,他們兩位是否挾持於你,果真如此的話,今日在下怎麼也會救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