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花聽劍雨,閑葉聞刀聲(下)(2 / 3)

湯是鮮美的肉湯外加幾碟精致的小菜,卻已冷透。酒是上好的陳年花雕,四壇酒,都已拍開了泥封,散發出醉人的香氣。除了酒水被從酒壇倒向酒碗的嘩嘩聲,燒人心肺的酒水順著滾動的喉結流向胃裏的咕嚕聲,空酒碗用力拍向木桌的聲音。周遭的一切顯得是那麼的死寂,夏日的炎熱仿佛也衝淡不了房間內陰冷的氣息。

巴棟已獨自喝完兩壇酒,他還沒醉,他不敢醉,他也無法醉。榮少爺和凱傑看著巴棟更是不知該如何去安慰,隻得在旁輕聲歎氣。

他想不通和他義氣相投的兄弟為何會殺害他的父親,他不知道司徒燕和他相交的初衷是為什麼。痛失親人的悲傷和酒水已經讓他的思維不再敏捷,身軀也不再似往日那般挺拔,顫抖的手指似在發泄著難以言表的憤怒。

酒已殘,最後兩壇酒巴棟甚至已經不再倒在酒碗裏喝,抱著酒壇直接痛飲,他的臉上都是酒漬,胸前的衣襟被溢出的酒水打濕了大半。原來清澈的眼神裏現在朦朧著無盡的水氣,失去至親,讓他無法表現得堅強。

十三聲尖銳的破空聲如電閃雷鳴地從屋外打向正搖搖欲墜的巴棟身上十三處大穴。

一個人若是喝了酒,反應難免會慢,若是喝了很多酒,恐怕是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榮少與凱傑落於客座與主位有著五六尺的距離,暗器毫無征兆的打了進來,加上他們一直處於悲痛的心情當中,一時竟是救援不及。巴棟的劍還掛在腰間,劍還沉在鞘裏,劍刃在劍鞘內隨著巴棟搖晃的身體輕輕作響,似在為將死去的主人哭泣。

隻聽劍利劍出鞘的龍吟聲,金戈互擊的聲音,打向巴棟的十三枚透骨釘全部落在地上。巴棟斜劍指地,大吼道:“司徒燕,來啊……”說完竟是躍出屋外,狂野似的亂劈亂砍,散亂的劍氣將兩側池塘裏的荷花與荷葉盡數切成無數碎片,隨著微風洋洋灑灑的飄散在巴棟周圍,形成一道慘烈的詭麗畫麵。榮少與凱傑見巴棟躍出,自然一道跟了出去,小悠已被剛才是暗器嚇住,立身靠在房柱上麵不敢輕易動彈。

“呼哧呼哧……”巴棟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人卻異樣的精神,束發也因才的劍氣而崩斷垂落遮住了臉頰。“噗”一抹嬰紅從巴棟嘴裏噴出,布滿血絲的眼球盯住榮少爺和凱傑,似擇人而噬。巴棟的劍,無法停下來,依舊狀似瘋狂的亂揮著,路中的石桌石凳也被劍氣轟成了碎塊。

榮少爺大驚道:“不好,巴兄弟要脫力了,凱傑,我們製住他,不然一旦走火入魔,後果不堪設想。”說完剛烈的一掌印向巴棟胸前,凱傑隨後就是向巴棟使出了橫掃千軍,掃向巴棟的雙腿。

掌力破空,巴棟回劍抵住劍身護在胸前,榮少爺一掌打在巴棟的劍器上震得巴棟急退三步,凱傑一腿掃向巴棟,將他打的飛也起來。

“哇……”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榮少爺急忙上前點住巴棟的膻中穴,防止氣血上竄,凱傑接著就是一掌刀切向巴棟後頸將他打的暈了過去。

夜已漸深,淮南城的夜晚沒有白日裏四處黃塵的樣子,卻比白日裏多了更多的喧鬧。

白天掙銀子討生計,到了晚上,淮南城燈火通明,各處酒樓的喧鬧聲不絕於耳。因為臨近神仙島,所以淮南城要比大多數地方的夜市要熱鬧的多。夜市最熱鬧的地方不是酒樓客棧,而是**,鶯鶯燕燕們喚著過往的路人,對誰都是報以迷人的微笑。

倚翠樓,淮南城數得上號的**坊子,不同於其他**拉客的都是姑娘,這裏並不用拉客,隻有兩位十八九歲的男童恭敬的站在門前,沒有**,隻有龜公。這不得不說倚翠樓的老板高明之處,男人們進來花錢找姑娘周圍都是男人服務,也會滿足那些人絕大部分的虛榮欲望。嫖客們坐著他們隻能站著,嫖客們嫖著他們隻能看著。雖不是什麼大雅之堂,但好附庸風雅之士也往往喜歡來這裏消遣。

慕言是倚翠樓的頭牌,很少人能夠進得慕言的閨房,雖然她隻賣藝不賣身,但每天總是有很多人拍著隊就是為了能夠見上她一麵。曾有人仗著武力想一親芳澤,但進了她的房門就沒有再見他出來過,美人雖好,但之後也沒有人敢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