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滿月尷尬一笑。
梅太妃已經十分應景地湊到晏舒河身邊:“舒河啊,我瞧著你娶媳婦也有些時日了,為什麼媳婦的肚子還沒有一點消息?”
黎滿月頓時扶額,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梅太妃拉著晏舒河神秘兮兮地湊到角落裏,聲音故意壓低:“兒啊,這媳婦可是當初你自己選的,你難道現在又不滿意了?”
可能她以為自己已經壓低了聲音,可黎滿月卻聽得清清楚楚……
晏舒河頓了一頓,估計是也反應了過來,梅太妃口口聲聲說的媳婦,大抵是指的黎雪涯,於是他笑了笑,順著梅太妃的話道:“母妃多慮了,我自己選的,我當然滿意。”那聲音正好能讓黎滿月聽得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那你應該知道,傳宗接代才是皇家子弟的頭等大事。”梅太妃認真道。
晏舒河聞言,隻是唇角一勾,瞥眼看了看黎滿月,而後對梅太妃道:“母妃稍安勿躁,我們會努力的。”
黎滿月的小臉唰一下就紅了,急忙蹲在地上假裝什麼也沒聽到,仔細看花。
努力你個大頭鬼啊!
梅太妃如天真孩童般撓了撓頭:“我記得從前薑大夫給我開過一份藥方子,按計量吃,準能生個男孩兒,為娘給擱哪兒去了呢?”
晏舒河抿唇一笑:“這麼寶貝的東西,母妃可別弄丟了,快回屋去找找。”說著,便對身後照顧梅太妃的丫鬟遞了個眼神:“送太妃回屋。”
直到梅太妃被丫鬟攙扶著走出暖閣,她還依舊在琢磨著那藥方放在哪兒的問題,完全忘了自己的兒子兒媳還在暖閣。
晏舒河目送著她出了門,無聲地歎了一口氣,麵色不太好看,若有所思的樣子。
黎滿月蹲在茉莉花叢中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晏舒河和自己的母親相處,她很難想象,自己母親在一夜之間,智力變得如同三歲小兒,甚至有時候連自己的兒女都認不出來,是怎樣悲情的狀況。
晏舒河又會以怎樣的心情去麵對?
他父親死了,母親傻了,姐姐被囚禁了,小妹還在上下學,全家的事都要他一個人料理,最關鍵的是,晏舒河還是那樣一個荒唐的人,真不知道這一家子是怎麼支撐到現在的。
晏舒河見黎滿月盯著一個位置出神,便順著她的目光一瞧,見她目光似乎是落在了他手裏的線書上。
他勾唇笑了笑,伸手將線書遞給她:“要看嗎?”
黎滿月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有些後知後覺:“什麼?”
晏舒河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我看你一直盯著我這本《春香傳》看,要看的話,我可以借給你,不過,這可是孤本,你得仔細著看。”
黎滿月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誰要看那種不良書籍……一看名字就透著三觀不正的氣息!
“我來主要是跟你說件事,”黎滿月倏然從茉莉花間站起來,結果起得太猛,眼前突然一白,差點暈厥:“啊……”
下一刻,已經被一個熟悉的臂腕扶住,黎滿月努力睜眼,隻要眼前的金星散去,晏舒河絕美的臉龐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