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麼就下雨了呢。
有點掃興啊。
黎滿月望著窗外的雨幕,也不知道吹笛的人走了沒有。
心裏這麼想了想,也沒往深裏想。
晏舒河拄著拐杖,重新坐回了石亭,沒想到好好的會下雨,他其實就是有點想滿滿了,聽到琴聲,又是《億故人》,就有點傷懷,坐在亭子裏,就不自覺地吹了,也沒打算教對方彈琴或是什麼。
沒想到對方還會附和。
心情苦悶,他依靠著紅漆的石柱,一隻腳懶散地拖在地上,一隻腳橫放在石杆上,竹笛輕輕抬起。
雨幕中,蕭索的笛聲飄蕩。
屋裏的黎滿月,聽到這笛聲,突然就有些傷懷,她不懂音樂,卻總是不自覺地被這笛聲吸引,她不通曉音律,卻能聽出曲調裏的情,然後,就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故人’。
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這種心情,很難受。
眼淚,伴著雨聲,啪嗒啪嗒得落了下來……
晏舒河不知道吹了多久,突然耳畔傳來一陣腳步聲,雨幕中,一個人撐著傘,朝他走了過來。
晏舒河抬頭看了看,來人三十多歲的樣子,模樣清淡,青衣儒雅,卻透著冷寂。
“蘇穀主?”晏舒河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蘇賀撐著傘,麵無表情地朝他點了點頭,沒有接話,轉身要走。
晏舒河並不是沒見過冷漠的人,隻是,這個蘇賀看他的眼神,似乎充滿了敵意。
“蘇穀主請留步。”他叫住了蘇賀。
蘇賀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晏舒河一邊打量了他周身一番,一邊道:“承蒙蘇穀主照顧,一直沒有機會拜謝,今日一見,實在是冒昧了。”
蘇賀終於開口,隻簡單地說了一句:“客氣。”
“有句話想問。”晏舒河笑了笑:“裏麵彈琴的人,是誰?”
此話一出,蘇賀終於有所動容,回頭,目光陰晴不定地對上了晏舒河的俏眸,卻答非所問:“我看公子的傷勢已經無大礙了,剩下的就是慢慢將養,不過我藥王穀實在沒有能力養閑人,公子看看什麼時候方便,最好是能盡快搬出去,我吩咐兩個徒弟送公子一程。”
晏舒河心中一愣,麵上卻沒有淡然,笑容失蹤掛在臉上。
沒想到,這個蘇賀會直接就下逐客令,而且,他似乎對小築裏彈琴的人保護得緊,晏舒河不過是隨口問了一句,他就慌了?
有意思。
不過,他現在誌不在此,沒什麼心情去好奇小築裏到底住著什麼人,他一門心思就是去找他家的滿滿,哪有心情去理會旁人的事。
既然人家穀主都下逐客令了,他自然沒必要留在這裏。
“蘇穀主不必客氣了,”晏舒河灑脫一笑:“叨擾蘇穀主那麼久,原本也是想來告辭的,就是一直見不上穀主一麵,唐突走了,也有些沒有禮貌,所以今日才想來拜會的。”
蘇賀幾乎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嘴,算是客氣地笑了笑。
“公子什麼時候走,我叫徒弟送你。”
“不必,我一會兒就走,穀外應該還有很多人在找我呢,就不勞蘇穀主及兩位愛徒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