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慕容靜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青白交加,好不精彩。
她下意識將被褥裹緊,就聽見容聿不悅道:“雙九,皇父駕臨為何不稟?”
雙九立即跪了下去,“世子恕罪,小人本來是要稟報的,隻是突然聽到儲君殿下的聲音……小人不知道殿下在世子房中,小人,小人……”
他支支唔唔,一副有口難開,難以啟齒的模樣。可該表達的,卻已經十分清楚了。
雲千葉一向溫和的臉色有了少見難看,眼裏更是風雨欲來。
容聿淡淡地掃了雙九一眼,麵無表情道:“即便如此,也不該如此懈怠,待出宮後,自去領罰。”
“是。”雙九默默垂下頭,眼角卻掃了向身邊已經目瞪口呆的元寶。他眼裏閃了閃,十分暗爽。
容聿這才重新看雲千葉,歉疚道:“家奴不懂事,念他初入進宮不懂規矩,還願皇父大人有大量,饒恕他這一回,容聿今後定會好生約束。”
雲千葉眼角一陣抽搐。
他豈會看不出容聿這是在避重就輕?
可是全天下都知道他是最寬厚最仁德的皇父,若是與一個不懂事的奴才為難,豈不是有負這寬厚仁德之名?
況且……這根本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麼一大清早的,慕容靜就在容聿房中,而他又一副衣冠不整的模樣,就算眼再瞎,也不可能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最讓雲千葉鬱結的是,眼下未央宮已經人滿為患。為了給莫言清造勢,他特意帶了一群人湧進來,誰知竟會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壓下心中翻騰的怒火,深沉道:“奴才不知宮中的規矩,莫非容世子也不懂?儲君既然宿在未央宮,為何容世子卻讓奴才整夜攔在儲君寢宮前寸步不讓?”
氣氛刹那間凝住。
眾人紛紛看向容聿。皇父從不與人為難,今日突然黑臉,還是針對容聿,實在是一場好戲。
元寶皺了皺眉,正要開口,卻被雙九猛地拽住。
他看了看皇父,又看了看容聿,最後將視線落向那半敞的門。心裏隱隱擔心,殿下她不會真的和容世子……傳出去可不好聽啊。
容聿凝著眸定定望向雲千葉,突然一笑,“東宮昨晚實在熱鬧,聽聞扶桑劍已經被莫七公子找回來了,這本是喜事一件。隻是……”
“隻是什麼?”雲千葉沉聲問。
“隻是殿下昨夜落水染了風寒暈沉了一夜,未免引起慌亂,容聿隻好擅自做下決定,瞞了下來。”容聿淡淡回答。
“不錯!”元寶終於忍不住插嘴。
他感激地朝容聿看了一眼,那件醃臢的事情若是說出來,縱然可以把莫言平千刀萬剮,卻也讓殿下名聲受損。
反正他私下裏已經好好教訓了一番,當然很讚同容聿的說法。
“奴才可以做證,殿下昨晚不慎落水,恰逢賊人夜闖東宮。奴才知道扶桑劍的重要,便將殿下托給容世子照顧,與雙九一起趕過去。”
雲千葉緊盯元寶,見看麵不改色,雙眼微微一眯,緊逼不讓,又說:“即便如此,容世子為何不送殿下回寢殿,反而來了這未央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