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清的離間計可謂是完美無缺,先拿著他祖母說事,挑破容家與北胡的關係,這已經是禁中之禁了。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他又設計了出一夜風-流的戲碼,更是想離間他與慕容靜之間的感情。但凡他相信了,那他與她之間便會鬧僵。
最後是將士中毒,這便是最狠的一招。
若他們在這之前沒有一絲半毫的準備,整個騎兵營將會陷入癱瘓。不久之後,北胡突然發難,九龍關就會如前生一樣失守。到時,再將他們容家是北胡宗親的事情捅開,這通敵的罪證,就洗無可洗了。
容聿目光沉沉,眼裏染上一層寒霜。
燈光之下,兩人心思各異,一時之間誰也沒有開口。
隻是,慕容靜想到自己前生被人蒙蔽,犯下了那等大錯,心裏很是難安。
她偏過頭,看著容聿如詩如畫的眉眼,心口又一點一點的泛起了疼痛。容家因她而亡,而她自己也是作繭自縛,怨得不別人。
“殿下讓我來看地形圖,卻為何一直盯著我看?”容聿突然開口,打趣地問。
慕容靜還沒回過神來,怔怔道:“你說什麼?”
容聿眼裏微微一閃,唇瓣輕抿了一下,沒有回答,卻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裏,“天色不早了,還是早些睡吧。”
話是如此說,可他卻沒有起身的意思。
慕容靜也沒有推拒,安靜地依在他的懷裏,捏著他的衣角,緩緩開口,“莫言清回京之後,皇父必然還會有所行動,如今知道他們圖謀什麼,你有何打算?”
兩人都是重生,自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成人禮之後,康平女帝將會宣布退位,慕容靜的登基大典必然會受到阻礙。可如今容家的問題已經不是問題了,就算皇父發難,也不會再像前生那樣陷於被動。
那以後,皇父也必然會發現,容家在慕容靜心裏的位置已經無法再動搖,而莫言清的麵前又有容聿擋著,他若想謀圖皇位,隻能卸下偽裝逼宮了。
名不正,言不順,就算他成功了,也隻能背上千古罪名。
“殿下的意思呢?”容聿反問。
慕容靜靠在他懷裏,閉上眼。歎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吧。人被逼急了,總能露出破綻的,我就不信他雲千葉,永遠都能躲在暗處不出來。”
容聿失笑,“我倒是不太喜歡,總是這樣被動挨打。”
“你想到對付他們的辦法了?”慕容靜猛地睜開眼,急急從他懷裏鑽起來,殷切地望著他。
容聿嘴角微微一勾,“等回京之後殿下就知道了。”
見他賣關子,慕容靜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目光掃到桌上的地形圖,微閃了一下,“不說就算了,去睡了。”
“殿下這是在邀請我一起睡?”容聿正襟危坐。
慕容靜忍不住捶了他一下,要不要一本正經的說出這種風-流話。
容聿這才沉沉笑出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