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的不告訴他嗎?”常寧問。
“是朕失策,稍後再說吧。”慕容靜搖搖頭,一臉無奈,又問:“事情查得怎樣?”
常寧收起玩笑心思,慎重了起來,“誠如陛下猜測的那樣,這次事情的確與冉家脫不了幹係。許家雖有參與,卻不是主犯。”
慕容靜點點頭。
常寧又道:“剛才高門旁氏約了微臣去相見,言談之中雖有避嫌脫罪之意,但以微臣之見,這高家恐怕已經被冉家盯上。隻番作為,想必暗含著幾分警告。”
慕容靜一愣,“此話怎講?”
“高門富商之家,與京都許多官員素有牽扯。微臣曾有耳聞,私下裏不少官員都拉攏之意。隻是高家也有些手段,雖在不見得有多幹淨,但也沒有什麼大錯。”
慕容靜點點頭,官場一如戰場,權和錢就是後盾都必不可少。暗地裏一些醃臢勾當她不是不知道。
這就是政權,明明心中厭惡,卻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沒在明麵上犯錯,那就不是錯。
她閉了閉,冷冷一笑,“這回不成,恐怕某些人要寢食難安了。”
常寧默默垂下頭,“不知陛下接下來如何打算?”
“朕不是動了胎氣嗎?自然是要好好養胎了。”事到如今,慕容靜心裏居然十分平靜。
這次的事情是她設局在先,就怕他們不鑽,如今都鑽了進來,主動權還在她手裏,她怕什麼呢。
思及此,慕容靜越發從容,“對了,這裏有一封信……是給你的。”
常寧猛地抬起頭,對上慕容靜似笑非笑的神情,以及被她遞過來的那封信上。
她心中似有所覺,臉上“騰”地一下紅了。
“拿去吧,朕這裏不用你伺奉了。”
常寧連忙把信捧在手裏,心中微微顫了顫。她轉身退出來,麵上還算鎮定,隻是略顯淩亂的步履卻將她的心思出賣的十分徹底。
“可憐天下有情人……”慕容靜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裏不由低喃一句。
想到常寧看到信中失態的樣子,她心裏微微一動,攤開紙拿起筆,一時之間心中千言萬語,化作一思一縷的相思,一筆一劃躍然紙上。
片刻之後,她放下筆,“來人……”
卻說常寧拿著信,心裏既開心又緊張。這還是冷月第一次給她寫信,也不知道他在信中都寫了什麼,隱隱的又期待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將信封拆開,從裏麵抽出信紙,黑色的字跡映入眼底。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淺淺溫柔的笑意,緩緩將信紙展開。
“安好,勿念,想你。”
六個狷狂的黑色字體撞入眼中,帶著咄咄逼人的犀利之勢,簡單而明了。
常寧先是一愣,實在沒有想到一封信居然能寫的這麼簡單。她仔細一看,品會了字中的意思,刹那間又覺得這六個字概括了心中無數。
她的擔心,她的憂慮,她的牽掛在這一刻得以熨平,得以安撫,心中無限的柔情在眼中化成氤氳水光。
她的眼圈微微一紅,“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