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抬起手,在嘴唇上摸了摸,猛然將腦袋一甩,將那些個旖旎的畫麵全部甩掉。
就在這時,帳簾被突然掀起。
常寧的心口猛然一縮。
“起了?餓了吧?”帳外,滿臉笑意的常遠將頭探了進來。
原來是三哥……常寧暗自鬆了口氣,連忙堆起笑意,“三哥是掐著時辰來的吧,我的肚子正餓著咕咕直叫呢!”
常遠煞有其事點頭,“可不就是掐著時辰來嘛,快點出來,三哥帶你去吃飯。”
“誒,好呀……”
兩人相視一線,並肩而行,沒多久就走遠了。
然而,帳角處卻在這時,閃出一道黑影。
冷月手裏還端著熱氣騰騰菜粥,他麵無表情地望那兩道越走越遠的背影,一股陰寒的冷氣淩冽由著他的周身散發出來。
……
常寧從外麵回來,已是斜陽西沉了。
她掀開帳簾,一抬眼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的身體猛地一僵,腦子驀然想起昨夜的事情。握著帳簾的手忍不住抖了抖,再牢牢握緊,不知覺間手指都有些發白了。
冷月微微揚眉,睥睨了他一眼,冷酷道:“這就舍得回來了?”
常寧的臉色不由一沉,“出去!”
冷月雙眼一眯,死死盯著她,眼裏迸射出一股凜冽的戾氣。
常寧垂下眼,放開帳簾,緩步走進來,毫不停留的從他身邊走過。
他突然起身,扔掉手中的酒杯,一把捏住她的手腕,“那個軍醫是你喜歡的人?”
“放手!別碰我!”
常寧條件反射似的推開他。
她的腦子裏昏昏沉沉,實在沒有心情再來應付他。
今日,定侯夫人特意來找她,一番似嘲似諷的話,勾起了她早已封閉許久的記憶。
僅管她知道那些話並不是針對她的。
可是……記憶中的那些畫麵依舊不由自主湧出來,差點將她淹滅。
記憶之中,那人上門道歉,卻拒不婚娶;記憶之中,她莫名其妙就成了全京城最可笑的女子;記憶之中,每個人看著她的眼神都是憐憫且同情;記憶之中,她甚至連門都不敢出,整天躲在煙雨閣,想著自己餘下一生是不是要青燈伴古佛了……
可是驕傲卻不允許她軟弱。
她何錯之有?憑什麼她要承受這些?
她冷冰冰的語氣直擊冷月的胸膛,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凶狠噬人,“你叫我別碰你?”
他如此淩厲的眼神看的常寧渾身一顫,她手上用力,拚命要把自己的手臂奪回來。
冷月的一雙眼黑得磣人,她的掙紮成功的擊起了他冷酷噬血的天性。他凝視著她,嘴角漸漸扯出一個詭譎的笑容來。
“你知道一個死士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嗎?”
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幾乎都要將常寧的手腕給掐碎了。常寧頭疼欲裂,冷淡疏離道:“與我何幹,放手!”
“放手?嗬……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便告訴你,一個死士最重要的東西就是誠服於命令。你叫我放手,這是要將我拋棄?”
營帳內的氣氛隨之一凝。
沉默在空中彌漫。
冷月凶狠地瞪著她,目眥欲裂,“昨日才說我是你的貼身侍衛,這才短短的一夜,就要將我拋棄?我不同意!”
常寧實在頭疼,忍不住抬起另一隻手揉了揉額角。
冷月死死盯著她,突然甩開她的手,力氣之大,甩得她腳下踉蹌,好不容易穩住身體。卻在猝不及防之下,身體突然騰空,竟被他一舉扛在了肩上。
常寧腦子裏一白,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發生的事情,大吃一驚,連連掙紮了起來,“你幹什麼,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