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他做那事時的模樣,他再不似之前的溫和帶著微微笑意看向她,反而他眸光火熱而瘋狂,望著她像是餓狼眼中的羊羔,他的手掌炙熱而有力,貼著她的皮膚炙若火烤,揉搓著她的肌膚像是要將她撕碎在手中,完全不顧她的哭泣與痛苦——
“夫人——,夫人?”
阿縷猛然收回思緒,愣然瞠目看著貼在自己麵前、瞅著自己一臉迷糊的月娥的小臉。
“夫人,您在想什麼呢?”她迷糊的用手指了指平鋪在桌案上的白紙,就著紙向歪頭凝視,皺眉道:“您這是在畫大爺嗎?!”
什麼?阿縷連忙低頭看去,白紙中央、她的筆觸之下果然出現一張不乏雋秀之色的人臉。
一張男人的臉。
這張臉瞧著陌生又熟悉,正是她心中那人的模樣。
可這張男人的俊臉此時正無情而猙獰著——
下一刻,阿縷下意識地抬臂將那幅畫完全隱在袖下。
她怎把他那時的樣子給畫下來了,真是羞也羞死人了o(╯□╰)o
月娥卻是從來沒有見過芮鐸那個樣子的,眼瞅著須臾間阿縷臉上便燒紅一片,貼心的安慰道:“夫人,您的臆想力倒是挺好的,奴婢瞅著這卻是大爺。”
阿縷還沒有反應過來她說些什麼,月娥不急不緩地又補上一句讓她瞬間吐血的話:“大爺這神情,如狼似虎的,仔細瞧著也還是挺俊的!”
阿縷:“……”
“夫人——”月娥滿心滿眼都盯在她袖下,還欲說些什麼。
阿縷怕她又得出什麼令她欲哭無淚結論,抬袖飛快地將畫紙對折,繼而隨手拿起一本書冊將其壓在畫上,提步推搡月娥往裏麵的內屋走:“時候不早了,該安置了。”
月娥不疑有他,像往常一樣服侍阿縷歇下。阿縷側身透著床幔看著月娥恍惚離去的身影,心髒處仍舊“撲通”直跳久久不能平靜。
戌時,東廂院外。
芮鐸方從淳於老夫人處出來,經過院外時,他不由想起那個嬌小的人兒來。
阿六跟在他身後,見自家爺突然停步在東廂院牆下,轉過身像是在望院裏,可院牆高築,他又哪裏能望見什麼!
阿六抬頭遙望天際,隻見月生東方,已略向南移,月光清皎,籠罩著芮鐸頎長挺拔的身姿,將他眸裏的神色盡隱。
阿六也想起那位安靜美好的縷夫人來,不知為何,心裏一動,竟蒙生出一絲憐惜。
爺這麼久也沒去瞧她一眼,她應該會很傷心的吧!
阿六納納的撓著腦袋,他該如何說,爺才會進去呢?
“阿六。”芮鐸喚道。
“啊?”阿六繼續撓頭,不是這就回去了吧。
“你先回去吧。”
果然!
不對!他先回去?什麼意思?
讓他先回去,爺的意思是他現在先不回去。
他不回去!阿六眼睛一亮。
“阿六遵命。”
芮鐸不由轉身朝他看去一眼,看見阿六眼睛晶亮,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心裏納悶,他不回去就值得那小子那麼高興?!
阿六歡快提步離開,好像生拍芮鐸一個“回心轉意”就要跟他一起回去似得。
隻是他的腳步還沒邁滿十次,悠悠悅耳的嗓音從他身後傳入耳中。
芮鐸:“明早早些,別光顧著高興耽誤了時辰。”
阿六聞言身子一頓,腳步再不能提起,淩亂在如水般溫柔的夜色裏。
天知道他高興什麼,反正他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