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孟妗一直不曾說話,阿縷禮距道:“先前不知孟小姐在此賞梅,阿縷等突來乍到,卻是擾亂了此地的好景致。”
這句話中,實際是帶著絲氣惱與埋怨得。
畢竟,誰被人當做一場好戲一樣瞧著,心中都不會太舒坦。
不過,這話說完阿縷就後悔了。
孟妗自然也聽出了這份不滿。
隻是她並不在意:“縷夫人嚴重了,這園盛景難得,大家當共賞才是。”
阿縷抿唇笑了笑,簡單將這頁翻去。
卻聽孟妗已接連說道:“方才聽縷夫人問起,魏國之中,還有何處可與這裏的梅景比肩。”
阿縷點頭道:“月娥說咱們府裏的已是極好,卻聽孟小姐說還有一處,阿縷倒是好奇地緊!”
孟妗卻因著她一句“咱們府”三個字微微失神,頓了好久才在阿縷滿目疑惑中回過神來。
“是的,那一處卻是極少有外人知曉,但景致絕對是芮府不可比擬的。”
月娥在旁聽了滿是不服氣,當下也不顧忌許多,提聲就質問道:“既是‘極少有外人知曉’,那麼孟小姐又是如何知道的?而且還能如此肯定得說‘芮府不可比擬’?”
月娥一出聲,紫娟心中也冒火,隻不過她不敢在孟妗麵前放肆。
孟妗瞧也不瞧月娥一眼,仿佛根本聽不到她的質問,自顧自繼續對阿縷說道。
“這座府邸本是先帝為那時尚未及弱冠的七王爺成婚所建,七王爺婚事早訂,因著未來七王妃性喜梅花,故而征調花農於三國內搜尋珍貴梅品,在這西苑內培育栽種,一並栽種的還有魏皇城中的‘觀梅苑’,觀梅苑不若後來這西苑遭遇過損毀,是以完整如初較西苑這裏要更為絢爛。”
月娥聽後愣愣然不知如何再開口,雖然她執意想要反駁。
這是一段較為隱秘的陳史了,裏麵包含的信息量也大,可疑問卻是更多。
阿縷沒想到孟妗會和她細說這段往事,對此已是感激,當然不能再奢望她能替她解開這句話中的諸多疑惑,更多的,也許她也無從知曉。
阿縷和她不熟,亦不交好,雖然她心中對西苑梅林損毀之事充滿好奇,但卻不宜出口詢問。
孟妗當然也沒有再往下說下去。
阿縷想著心事,亭中靜默了好半晌,直到她回過神來,正見孟妗手執一口精致紫砂壺,從善如流的澆燙著石桌上托盤中的幾個紫砂茶盅。
茶道、棋藝、書法俱是孟妗所喜亦所長之道。
“縷夫人進府那日,孟妗正巧下去了莊子裏,回來聽聞縷夫人便是這屆隨同陛下祭天的‘花魁’。”
孟妗手中的活計不停,卻突然說道。
阿縷不知道她要說什麼,故沒有立刻答話。
隻聽她繼續道。
“卻不知道縷夫人曉不曉得當今的虞太後?”
虞太後?
阿縷想,她提到“花魁”,又提到虞太後,可是要告訴她虞太後之前就為寶月樓花魁的事。
可是這件事,不是舉國皆知的事情麼?!
“虞太後?”
阿縷疑惑道,她隱隱覺得孟妗要和她提的不僅僅是花魁如此簡單。
孟妗突然彎起唇角,笑了一下,這個笑容裏意味濃重,可是阿縷卻看不出究竟是何意。
“你可知曉當今聖上是如何登上的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