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梓易轉頭看向無為,“有沒有辦法?”
“有,我今天叫含秋過來就是要將師傅傳我的功法傳給她,其中一個作用便是可以由自己控製著接收惡念,不願時關閉一識就是,不然曆代的預言者大概沒有人能壽終正寢,預言者大都活得不輕鬆,但是壽命卻很長,和這功法有很大關係。”
無為道長給兩人吃了定心丸,又道:“不過我沒想到含秋能感覺到強烈的惡念,就我所知,師傅和我一樣都隻有在有惡念的人靠近了才能感覺到,含秋這樣的,我也隻聽師傅提到過。”
段梓易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你的意思是那功法有可能對秋兒無用?”
“應該有用,這功法代代相傳,有過多少預言者便傳過多少代,就算我和師傅天賦太低,也不至於曆任預言者都天賦低,還會一代代傳下來定然是因為它有用,換之,你不要每次扯上含秋的事便失了你一貫的冷靜,含秋和我是一樣的身份,我經曆了多少,她以後要經曆的隻會比我更多,每次,你都要如此嗎?”
段梓易抿直了唇,他本就不是衝動之人,隻是因為事關秋兒才會著急,被無為一點醒就明白過來,幹著急什麼用都不會有,他該做的,是讓自己變得更強大,當秋兒需要時他才能無堅不摧。
“含秋,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別人隻知我會卜算都如此追捧,你可能想像得出若是我們預言者的身份暴露會有怎樣的後果?可身為預言者,卻又不能隱世不出,每個預言者都有他的使命,就我所知,預言者裏還隻出了你一個女人,往後,你會比我們都要難。”
無為語氣真摯,隱隱還有一絲心疼之意,沒人比預言者更懂得預言者的辛苦,這種苦不止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
曆任預言者所修為的功法是從何而來已不可考,可他有時候會忍不住想,是不是因為繼任者成長起來之前預言者太辛苦,老天爺才會讓他們活得比常人久,算是對他們的獎賞。
可除了眼前這個異數外,預言者幾乎都是孤獨終老,就算有那許多年的壽命又有何樂趣?
不是每個見識過最多醜惡,最多惡念的預言者成為普通人後還能成家的,就算失了天賦,他們也比一般人要敏感。
想到自己也是同樣的命運,無為不由對夏含秋生出幾分羨慕來,她不止親緣沒有全斷,年少時還有了強如四王爺的守候,並且理所當然的紅鸞星動,隻待時機成熟便能喜結連理,換言之,這是老天爺都點了頭的。
身邊能有個無私心的人全心全意的陪著應該是所有預言者心底最深的期望吧,可是真正擁有了的,卻屈指可數,他如何能不羨慕,就是師傅知道了怕也會羨慕。
收攏散開的思緒,無為歎了口氣,繼續道:“我有感覺,你的使命絕不是處於安穩世道的我們可比的,無為觀我交給你,我能做到的事也會盡量助你,可這都有個前提,你必須讓自己的心強大起來,不要總記著自己是個女人,遇事時不要將自己放在被保護的位置,而是要想到辦法保全更多的人。
上次我來這裏沒多久靖兒便離開了,你心裏是怪我的吧,就是靖兒怕也是對我有怨言的,可我不得不這麼做,你若生於安樂,事事有人將你護在身後,於你今後不利,你的心會越加軟弱,依賴心會越強,當責任壓身時,你要如何才能擔得起來?十七年前知道你的存在時,你當我沒想過將你養在身邊護你長大,教會你本事嗎?我想過,卻不能,你所有的經曆全是上天給你的曆練,誰也插手不得,所以我強行推算時上天才會給我警告。
成長至今日你吃盡苦頭,可看看如今的你,豈是平常女子可比?若是沒有曾經的那些經曆,昨日的覺醒你熬得住?你能那般輕易接受?今日你又能如此坦然的聽我說這些?怕是隻知道躲起來害怕了。”
夏含秋一直認真聽著,就是無為沉默時也沒有插言,此時卻忍不住道,“沒人給我選擇,就算真有強於他人之處也是被逼出來的,如果有得選擇,我寧願有個安穩的家,有疼寵我的爹娘,被爹娘安排著嫁一個或好或不好的人,那樣的一輩子比之現在不知要輕鬆多少,人因為無知才會更容易滿足和幸福。”
“大概隻有沒有野心的人才會這般想,可老天也是挑人的,曆任預言者都不是有野心的人,所以我在知道自己的使命後就締造一方勢力等你出現,你覺醒了身份卻隻覺得麻煩,更想擁有那些普通平淡的生活。若真是有野心的人又豈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