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
像是沒聽到陳辰的應和,夏含秋又道:“此事有個前提,我們需得先確定再沒有漏網之魚,不然做得再多都是白費。”
明德忙應承,“老奴這便讓他們再仔細去搜查一番。”
“去往吳國的必經之地去幾個人守著,看有沒有可疑之人過去。”
“是。”明德抬起頭來,老眼卻不昏花,反而極亮,“老奴這便讓人引導將此事嫁禍給燕國。”
“不,此時交給無為觀去做,二師兄,可行?”
陳辰頓時來了精神,“沒問題,地組最擅長做這些雜事。”
明德卻也沒說什麼,強者隻服強者,服與因身份而產生的敬,區別很大。
段梓易風塵仆仆的趕來時已是夜深人靜時。
夜色中,他懷裏那團白色格外顯眼。
看到明德等在大門口很是意外,“不是叫你侍候王妃?怎麼來了這?有事?”
明德將屋中發生的一切輕聲告知了王爺。
段梓易聽得直皺眉,“明德,你在逼迫秋兒。”
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明德知道王爺生氣了,可他並不懼,“老奴認罪,王爺,您平日裏將王妃保護得太好,王妃才會安於現狀,可現在並非安於現狀的時候,非是老奴要逼迫王妃,而是現實在逼她,老奴冒犯的說一句,王爺您再強大,王妃要做的事卻非您做得到的,若是到了王妃必須做什麼的時候她卻沒有準備好,到時,傷的還是王妃,王爺,您有時該狠一狠心,放任王妃去成長,一味保護,於王妃來說並不利。”
輕撫著啾啾的一身軟毛,段梓易沉默著聽完,末了道:“明德,隻此一次,若再有冒犯,我絕不留情。”
明德深深一躬,“老奴謹記。”
往前走了幾步,段梓易又停下,也不知是說給身後的明德聽還是給自己聽,“有時候並非不知道如何做才是好的,可總也狠不下那個心,成長,太痛,秋兒已經經曆了太多痛疼,我舍不得。”
看著遠去的身影,明德長長歎了一口氣,就是因為知道王爺舍不得他才來做這個惡人的啊!
效果很好不是嗎?沒有王爺在身邊的王妃,出乎他預料的能幹。
段梓易才走到門口,門便從裏打開,露出他最想看的那張臉。
自然而然的臉上便帶出笑意,“守在門口等著?”
“我聽到腳步聲了。”夏含秋低語,將啾啾接了過來。
他走路不說無聲,不用心卻也絕對聽不到,想到秋兒一直在豎著耳朵在等他,段梓易便覺得很高興,哪怕知道她等的是啾啾也無損他的好心情。
“吃晚飯了嗎?”兩人一起進屋,夏含秋看著他問。
“沒來得及,是有些餓了。”
紫葉紫雙聞言忙退了出去準備。
夏含秋心裏又愧又心疼,“辛苦了,你先坐著歇一歇。”
段梓易笑著不答話,輕推著她一起往前走。
陳辰等人皆站起來了,視線都落在小師妹懷裏那一團白色。
要不是今日見著,他們真不敢相信這麼個小東西居然一直和他們共處一宅,可他們卻從未見過。
要說它沒有靈性,他們都不信,看著它的眼神都帶出了些希冀。
夏含秋抱著它,一時卻不知道要怎麼辦。
她知道啾啾是聽得懂她的話的,可她要如何說?若是說了,啾啾會不會因為她貪得無厭而離開它?
這是她最無依時便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啾啾,隻是想著它可能會因厭惡她而離開便覺得難過,可躺在床上的人是她師傅,父親一般的存在,她要如何取舍?
真是奇怪,今日就像個不吉利的日子,師傅受傷了,而她,一直都在做著取舍。
正黯然出神,懷裏的啾啾有了動靜,一蹬腿從懷裏跳到了床上。
“啾啾……”夏含秋怕它碰了不該碰的地方讓師傅傷勢更重,忙趴到床邊上想將它抓回來。
段梓易按住她的手,將她帶回懷裏,“它有分寸,讓它去。”
夏含秋向來是信任段梓易的,不錯眼的盯著,卻不再動了。
“啾啾,啾啾……”
看它的眼神在師兄三人身上掃過,夏含秋好像懂了它的意思,“隻讓我留下,其他人都離開?”
啾啾沒有動作,可它的眼神卻讓幾人看明白了,它就是這個意思。
不用夏含秋再說什麼,師兄弟幾人自覺離開了,與師傅的安危相比,這點事實在不足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