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瞪了我一眼:"想考名牌想瘋了吧?怎麼可能,一定是你們學校第二十八名。"
向來穩重的老爸突然開口:"前麵有這麼多個零,看來應該是幾十上百萬的考生數量,按這個推理,應該是全省的排名吧。"
在全場沉默了大概一分鍾後,我媽迅速拿起電話打給我大姨:"大姐,大餡餅砸到我家林林啦!"
先高考再填誌願的製度就被我這麼鑽了空子。
我一進火車車廂裏,發現我座位對麵已經坐了一位男生了。白白淨淨的臉,戴一副黑框眼鏡,有點像後來出名的方大同。他一手翻著本《國家地理》,一手還轉著支圓珠筆。真是的,看《國家地理》,還要拿支筆。
我試探著問:"請問,你是方予可嗎?"
他抬了抬頭,手中的筆還沒停下來:"嗯,我是。"
我立刻甩出我的周氏大笑臉:"你好你好。我是周林林。多多關照。"說完立刻把我的一堆零食放在了小方桌上請他吃。方予可冷冷地說了一聲"幸會"便接著翻他的雜誌了。
沒過一會兒,我聽到敲玻璃聲,扭頭一看,是我媽。她向我眨了眨眼,往方予可的方向努了努嘴,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我氣絕地翻了一下白眼,怒道:"還有完沒完啊?"這下子,嚇到了沉浸在書中的方予可。他盯著我憤怒的臉,說:"女孩子脾氣太爆了會嫁不出去。"還沒等我回嘴,他又埋頭看書了。
火車終於轟隆轟隆地往前開了。我百無聊賴地拿出一本《知音》,翻看了幾頁,覺得無聊得厲害,沒話找話地問:"方予可,你是怎麼考上北大的啊?"
方予可沒抬頭,繼續轉筆:"以前一直都是全校第一名,正常發揮。"
"哦。幸虧我糊裏糊塗也考上了,不然我們這小鎮就隻有你一個人考上了,那你多孤單啊。嘿嘿。"我笑了笑,其實傷口又被撒了一次鹽。
整個火車途中,我都非常寂寞地發短信、看《知音》、啃雞腿,無所事事。而方予可就跟一雕像似的坐在對麵看書,要不是那轉動的筆,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個活體。最後,困意襲來,我伏在小方桌上睡著了。朦朦朧朧中,我被方予可拍醒:"喂,到臥鋪上睡去。"我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撲通一聲往後仰,連鞋也沒脫,就躺在臥鋪上不省人事了。醒來的時候,對麵的方予可又坐在那裏看書。真是個書呆子啊。
經過十多小時的車程,火車終於到站了。
由於我們提前開學日期到校,火車站沒有接我們的師兄師姐。我和方予可打了輛車直奔北大。出租車司機跟我神侃一通,方予可仍然如冰雕似的在旁邊給我們降溫。有人聊天時間就過得快,感覺沒過多久,司機就說到了。我下車,一抬頭便看見了電視上經常見到的經典的"北京大學"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