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1 / 3)

墨子所謂的《天誌》,並不是一種非理性的宗教信仰或低級的迷信觀念,它首先更主要的是墨子所據以審視和評判人世間一切事物和問題的理性化的客觀儀法或終極依據;其次,在他看來,天是比天子更尊貴和聰明的一種客觀實在的因素或力量,天子應該服從於天的意誌。顯然,他的目的是借助於天的權威對統治者恣意妄為、勞民傷財、攻城略地的行為加以約束和限製,以實現社會政治秩序的穩定及和諧發展。

《明鬼》與《天誌》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他用以警戒世人特別是統治者的一種精神武器,目的是為了實現國家的富裕與世界的和平以及百姓的福祉和利益。

順承天誌,天必福之

墨子曰:“天下有義則生,無義則死;有義則富,無義則貧;有義則治,無義則亂。然則天欲其生而惡其死,欲其富而惡其貧,欲其治而惡其亂。”

墨子說:“天下有道義就能生存,無道義就會死亡;有道義就能富裕,無道義就會貧困;有道義就能治平,無道義就會混亂。天希望人類能生存而憎惡其死亡,希望天下人富裕而憎惡其貧困,希望天下能夠治平而憎惡其混亂。”

墨子賦予了天誌或天意一種明確的意向性,即天希望人們能夠好好地生活,在一種安定有序的社會環境下,過上一種富裕幸福的日子,而憎惡死亡、貧困和混亂。事實上,天之所欲也就是人們所希望的,而天之所惡也就是人們所憎惡的。因此,墨子所謂的天誌、天意說到底代表了一種人類自身對社會生活的美好願景的追求和向往。

同時,“天”與“義”亦是緊密相連的,墨子認為“義自天出”,因此,墨子所謂的天誌、天意也可以說是一種社會道義或公平正義的象征,因為天希望的是人們行義事,而不是做不義的事,反之,人們的言語行為,凡是符合天誌、天意的也就是義的,否則就是不義的,義與不義直接關平著人類的生與死、家國的貧與富、天下的治與亂。在墨子看來,隻要統治者能夠順承天誌、天意而實行“義政”,天下就可以得到治理、走向富裕和太平,否則就會陷入大亂和貧困之中。

古時候三苗大亂,民不聊生。古帝高陽於是給在玄宮的禹下達命令,大禹親自握著天帝的瑞玉令符,去征討有苗。雷電震撼,有一尊神人麵鳥身,用手捧著圭玉侍立,挾箭急射有苗頭領。有苗軍大亂,一敗塗地。大禹戰勝三苗後,便劃分山川,分別物類,節製四方,於是黎民百姓安居樂業。商湯驅逐夏桀,亦同此理。桀王無道,導致寒暑雜至紊亂,五穀枯焦死去。湯於是奉上天之命,率領他的部隊誅討夏桀,夏桀的民眾也起而響應,歸附商湯。到了商紂王,天帝不能享受其德,祭祀鬼神不按時,於是又天下大亂。妖婦夜間出現,鬼怪夜間悲吟,有女子化為男子,天下了一場肉雨,荊棘生長在國都大道上,紂王更加驕橫放縱了。有隻赤鳥口中銜圭,降落在周的岐山社神廟上,說道:“上天命令周文王,討伐殷邦。”賢臣泰顛來投奔協助,黃河中浮出圖篆,地下冒出乘黃馬。

周武王即位後,夢見三位神人對他說:“我既已使荒淫的殷紂王沉湎於酒色之中,你前去攻打他,我必定助你成功。”武王於是決定替天行道,消滅紂王這個無賴,反商為周。政教通達四方,天下太平。依墨子之見,誅討之功,功在上天、鬼神和民眾。上符合上天的旨意,中符合鬼神的利益,下符合人民的心願。倘若當代人不拘泥於上天、鬼神之類代指的說法,那麼,就不難明白,為民眾的長遠利益而戰,就是誅討者最大的功勞。

神話故事總是給曆史蒙上一層神秘的麵紗,穿越幾千年曆史時空依然美麗動人。不管神話故事是真是假,但對於後人來說,都向我們闡述一個道理:順成天誌,天必福之。

易經有三立之道,立天之道,日之明月,立地之道,日之剛柔,立人之道,日之人仁。墨子說統治者要順承天誌,實行“義政”,天必福之。那麼,我們做人也要以“仁義”為本,若不能行仁義,那麼形體上是個人,但本質上不是個真正的人,因為這個人沒有做人的人格水平。

1941年12月,日本在偷襲珍珠港的同時,集中兵力從中國華南向香港發動進攻。12月25日,香港淪陷,大批守衛香港的英軍被俘。

1942年9月25日,關押在九龍及香港島的1816名英軍戰俘被押上了日軍的“裏斯本丸”號。由於安裝了軍事設備卻沒有懸掛相關旗幟或標誌,9月30日晚,這艘客貨輪被美國太平洋艦隊潛艇部隊“鱸魚”跟蹤並攻擊,其中一枚魚雷擊中“裏斯本丸”的燃料艙,船上響起了巨大的爆炸聲。

為了防止騷亂,日軍封閉所有艙口,釘上木條,蓋上防水布,並用繩索捆住。戰俘所在的船艙裏既無照明,又隔斷了新鮮空氣,令人窒息。

最後,失去動力的“裏斯本丸”經過一天一夜的漂流,船體開始傾斜下沉。次日上午8時左右,“裏斯本丸”船長決定棄船。

日軍運輸船隨即派出救生艇,帶走船員和大部分衛兵,僅留下六七個衛兵在甲板上監視戰俘。慘無人道的日軍企圖讓所有戰俘與“裏斯本丸”號一起葬身大海。

“裏斯本丸”出事的地點位於舟山東極附近海麵,距離最近的是青浜、廟子湖兩個小島,島上居民以捕魚為生。當時,舟山本島及岱山等附近島嶼雖已被日軍占領,但外圍小島仍為地方抗日武裝所控製,這為營救英軍戰俘提供了條件。

1942年10月2日9時,漂流至東極島約2海裏處的“裏斯本丸”尾部沉入大海,頭部向上翹起,輪船上大批英俘和財物墜入汪洋之中。東風掀起狂潮,浪花翻卷著漩渦,眼看在大海裏掙紮的落水者即將被吞噬。

東極、廟子湖等附近小島漁民見此情景,當即自發駕著小舢板出海救人。青浜、廟子湖等附近小島196名漁民,先後出動小漁船48艘65次,從海麵上救起384名英軍官兵。其中一些英軍戰俘遊上了附近的無人島礁,也被漁民救回。

被救起的盟軍戰俘被安置在漁民家中。島上漁民慷慨地拿出所有的糧食、魚幹和蕃薯給英俘充饑,同時還取出衣服給英俘穿。

10月3日,空中傳來“轟隆”的聲音,幾架日機飛臨上空,向“裏斯本丸”沉沒的海域投下了大量炸彈。10月4日,5艘日軍艦艇開抵東極海域,約200名日軍上島挨家挨戶搜查,任意吊打手無寸鐵的漁民,威脅漁民不得隱藏英軍戰俘。最後,盟軍戰俘又被日軍重新押上船。

慘無人道的日軍怎麼也不會想到,在他們的淫威和刺刀下,青浜島竟還有3名英俘在島民掩護下躲過大搜捕。

3名英俘藏了5天後,扮成漁民模樣,通過當地抗日武裝的護送,他們躲過附近的日本巡海炮艦,成功轉移到另一小島作短暫休養,後來他們又被送出海島,輾轉至重慶,最後由英政府駐華使館接回國。

3名英軍戰俘居留重慶期間,曾以親身經曆在廣播電台上揭露日軍暴行,引發國內外強烈公憤。

1949年2月27日,香港隆重悼念“裏斯本丸”號上的遇難英軍官兵,並高度讚揚了舟山漁民勇救英軍官兵的功績。

如果人類喪失了仁義之心,那整個社會將充滿暴力。無論世態如何炎涼,人心如何淺薄,仁義永遠是指引人類前進的明燈。一個人如果能真誠地踐行仁義,就能影響更多的人、帶動更多的人來施行仁義。這也是創造和諧社會所必需的。

其實,墨子教導我們順從天誌也好,人們遵循人道主義也好。不管是統治者也好,普通人也好,都不外乎要有一顆仁義之心。仁義是一種道德範疇,指人與人之間相互友愛、幫助、同情等,用現在的話說,“為人民服務”是仁義,“三個代表”是仁義,“和諧社會”是仁義……有了一顆仁義之心,就等於順承了天誌,天必然會降幅給我們。

天亦有賞善罰惡的能力

墨子曰:“順天意者,兼相愛,交相利,必得賞;反天意者,別相惡,交相賊,必得罰。”

墨子說:“順從天意的人,能夠無差別地愛他人,互相給予利益,必定得到上天的賞賜;違反天意的人,視人為異己而互相仇恨。彼此互相傷害,必將受到上天的懲罰。”

西周以前,原始宗教觀籠罩著人們的意識,人們相信人世間的一切都是由“天”主宰的,“天”不僅有道,而且有意識。“天”或“上帝”能幹預人事,對人進行獎懲。而“天子”就是“天”或“上帝”在人間的代表,他們是受“天命”也就是天的命令在人間實施統治的,他們死了之後也就成了神到天上“在帝左右”,一起主宰人事。

墨子也認為,天具有“賞善罰惡”的能力,而統治者隻有以“天誌”作為自己的行為準則,順從天的意誌,兼愛天下的人,為人做事能夠上利於天、中利於鬼、下利於民,才能得到上天的垂愛和獎賞:反之,違逆天意者,以大欺小,恃強淩弱,彼此憎惡、仇視和傷害,必定會受到上天的唾棄和懲罰。如果說前者是具有“天德”的統治者的話,那麼,後者便是“天賊”式的統治者。顯然,墨子希望這樣一些思想觀念能夠對統治者起到某種警示和告誡的作用,不過,那要看統治者是否真正信仰墨子所謂的天誌天意了。

墨子又提出:“夫愚且賤者,不得為政乎貴且知者,然後得為政乎愚且賤者。”意思是說,那些愚蠢而卑賤的人,不能去統治尊貴而有智慧的人;那些尊貴而有智慧的人,才能夠去統治愚蠢而卑賤的人。表麵上看來,墨子的這一主張所強調的是政治統治的基本原則應是尊貴和有智慧的人統治愚蠢和卑賤的人。將這一原則真正落於實處,無疑會形成一種嚴格而僵化的尊卑貴賤的等級製度,不過,“醉翁之意不在酒”,墨子所關注的主要不是如何建構人與人之間的尊卑貴賤的等級製的問題,而是人與天或者更確切地講是統治者(天子)與天的關係問題,即天子之於天,究竟誰更尊貴、誰更有智慧的問題。這一問題的背後事實上關係著這樣一個重要的政治問題,即誰才能製約人間統治者的權力,並使其政治統治具有正當與合理性。在墨子看來,相對於人間的統治者來講,唯有“天”才是更為尊貴和富有智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