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歡一個人在竹林裏的一塊大石頭後麵躲了一日,看著大漢們一撥一撥的進林子,然後又帶著一撥孩子或姑娘出林子,如此直到日落西山。嚴歡又等了一段時間,確定那夥人販子應該不會再進林子之後,才慢慢地從石頭後麵站了起來。一陣暈眩,讓嚴歡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兩晃。
天色已暗,溫和的月光灑在身上,不似白天的太陽陰冷沒有溫度,嚴歡此時真真切切地能感受到月亮所帶給他的力量。
看著那一輪明月,像個白玉盤子一般懸掛在空中,還帶有一圈微弱的光暈,嚴歡此刻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湧上心動,他想家了。
現世的嚴歡,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不知道有沒有兄弟姐妹,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童年最熟悉的便是孤兒院門前的那堵高牆,和天邊的那輪明月。
真好,來到這個世界還能看到你。
每天晚上一個人孤零零地蹲在石階上看那堵高牆,看那輪明月。這樣寂寞的夜晚一直持續到一個風日麗的周末,有一個大慈善家來到孤兒院,表示願意資助院裏的適齡兒童去上學,那年院裏七八歲的孩子有四五個,其中有一個便是嚴歡。
於是嚴歡離開了孤兒院,離開了那堵牆。再後來成為了一名科學家。
家對於嚴歡並沒有什麼很特殊的概念,但是他卻想起了狗兒,想起了板娘,想起了南巷子早晨吱吱吖吖直響的紡織機,最後想起了他的研究院,和他的實驗室。
於是嚴歡找了一塊較為隱蔽的空地坐了下來,閉上眼睛,開始冥想。
每次冥想的時候,嚴歡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意念變得飄飄然,似乎就要脫離自己的身體,飛向十萬八千裏,然後碰觸到一個甜美的聲音。
“臭嚴歡!你終於想起我們了啊!”是梁雪的聲音在嚴歡的識海裏咆哮。
“小雪,先聽我說,我遇到麻煩了。”
“怎麼回事?”梁雪立刻停下抱怨,緊張起來。
“我現在離開了鳳鳶城,但不知道是在哪裏,有沒有辦法定位?”
“你怎麼會離開鳳鳶城呢?!”
“這…說來話長,你先告訴我,能不能知道我現在在哪?”
“唔…”梁雪顯得有些為難,“組長…這不太好辦啊…”
“就是說我走了好幾個月了,你們的研究還沒有一點突破?”嚴歡似乎有點不悅。
“組…組長,”突然嚴肅起來的嚴歡讓梁雪有些害怕,“我……”
“行了,我自己再想辦法吧,現在時間緊迫,下次我聯係你的時候你再跟我詳細彙報。”
“組…嚴歡你現在還好嗎?到底是什麼情況?”梁雪還是很擔心嚴歡現在的處境。
“死不了,你們加緊研究。”
“是…可是…你也知道,黑陸比較特殊,球體上方……”話音未落,意念感應器的指示燈突然滅了,嚴歡的意念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