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剛剛是在看,不過被一個女士“請”來吃便當————”
“啊,她喜歡你啦?”
“別亂說啊!”
我知道他這人很受歡迎,也知道他在偵查方麵數一數二,但在戀愛方麵完全是個榆木腦袋。不過現在顧不上怎麼多,所以我隻有先把此事放一邊,之後讓亞夢和唯世教他吧———怎麼可能。“好了好了,我不亂說了。我想我得親自來一趟,對吧?”
“那好吧,我準備一下。你盡快趕過來。還有,我已經派人到那個原田家了。不過你要幹什麼?”
“叫他們仔細監視,把原田小姐當作保護對象。如果發現什麼異常,就立刻采取救援行動!”
“———你,”他開始猶豫了,這個家夥在說些什麼?“你在說些什麼?那個原田小姐會有危險?”
“哎呀,我回去慢慢解釋給你聽。就這樣!”我掛掉了電話。
一條聽著自己的電話“嘟嘟”的響著,無奈地放回包裏。他可不明白炫到底怎麼了———嘛,一會就知道了。
嘴裏不知不覺嚼著一塊從飯盒裏拿出來的牛排———“嗯!”他睜大了眼睛,不由點了點頭表示讚美。他知道現在雖然不適合品嚐食物,不過該做的還是要做,比如吃飯。
原田葉大姐先給自己在喜鵲莊的房子付了錢,也就是預先訂租。她好不容易擺脫了榮子這個讓她哭笑不得的知心朋友。
總拿自己開玩笑,平常大大咧咧的。“唉———”想到這裏,長長地歎了口氣。
現在已是烏黑的夜晚,大風吹得呼呼作響。雪早就沒下了,但卻給地麵留下了迷人的景色。夜晚微弱的燈光照耀著暗白的雪花。這裏是鄉村,所以風景格外特別。雪就像鋪在地上的毛毯一般,蓋住了枯萎的小草。蓋住了黑色的大地。踩上去,就像踩在棉花糖上一樣。鬆軟,舒適。她是個作者,所以她時常仔細觀察周圍,思考每個她所考慮的問題。就像是思考人生。但她在想要記下這片風景時,一個哭聲打斷了她。
“誒?”
這個哭聲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充滿了稚氣與嬌嫩。她望了望周圍,這裏是這個村莊的中心,就像城市裏一樣這裏已經全部息了燈。在一片黑芒中,她瞧見了一個蹲在路邊的小孩。那個小孩哭泣著,還一直用手不停地擦著眼睛。她背對原田,修長的頭發撒在地上。
原田心裏有一點害怕,慢慢走過去。“也許是哪家的孩子與家人吵架了吧。”她這麼想著,靠近了那個女孩,她穿著滿身的紅衣,像一個出嫁的新娘。原田用溫柔的語氣問道:“小妹妹,你為什麼在這裏呀?你在哭嗎?”
“嗯———”那個女孩問答道,聲音充滿了哭腔。原田伸出手,說:“來,是跟爸爸媽媽吵架了嗎?姐姐送你回去吧,姐姐幫你說說爸爸媽媽好嗎?”
“可是———”小女孩哽咽著,並沒有回頭,“爸爸,媽媽,他們都走了。”
“走了?為什麼呢?”
“因為———”這時,女孩慢慢地轉過身。顯露出了她的臉:血!滿臉地血!她的眼珠翻白,眼角,鼻孔,裏麵都裏麵都流著血。那股氣味,讓原田感到了窒息。隨之而來的是痛苦。“因為,我把他們殺掉了———”
小女孩的哭腔並沒有變,血像是淚,不停地往下流。流過臉頰,滴在地上。
原田倒吸一大口涼氣,身子快速向後退。她能感覺那股血腥味撲麵而來,想要嘔吐,昏厥。她一個失足倒在地上,小女孩邁著那沉重的,逼人的步伐,仍哭著問:“妹妹,連你也要拋棄我,為什麼?”
“你,你———”原田心中的恐懼直線上升,那些血珠還自然地滴落在地上,慢慢靠近了她。“你,是,是小慧———”她打著嚴重的結巴,因為她懼怕,也難以置信。她盡力使身體向後縮,因為身體就像被掏空,無力,虛弱。“不不,不可能。”她盡力的克製身體的顫抖。
“妹妹,我來了。我來接你了。”這個紅衣鮮血的女孩揚開手,作出擁抱的樣子,她的眼神是死人的那種寒冷,呆茫。而嘴角卻微微揚起,顯露出欲望,沾滿血的欲望!“來吧,我不怪你,隻要與我在一起,來吧———”
“攻擊!”不遠處傳來了一個男人響亮,充滿力量的號令聲,接著便是一片掏槍、上膛的聲音。
“啪啪啪啪啪!”
黑夜裏的槍聲完美地擊破了恐怖的氣氛。一群子彈飛速地從原田的身後掠了過來,飛過她的頭頂,直奔她眼前的那個紅衣女孩的胸口!
那一瞬間,原田因為突如其來的槍聲嚇到而捂上耳朵,閉上了眼睛,當她睜開眼的時候,那個女孩已經不見了。
怎麼會———她四處東張西望,隻看見了幾個人飛快地跑了過來。這些男人兩個圍在她身邊,將她扶起來。另三個比著槍在四周查看是否安全。
“沒事吧?”其中一個關切的問道。這些人臉色嚴肅,行動有規劃,應該是正規的軍人之類的。原田驚魂未定之餘想到這些,但腦袋裏一片混亂。她使勁地喘氣,快速平息下來,“沒事———你們又是誰?”
聽到這個提問,兩個人互相對視點點頭,其中一個說:“我們是暗中監視並保護你的警察。如果有疑問請上車再說。”
此時的喜鵲莊還處在一片祥和的夜色中。不過呢,它的老板“anything"還在辦公室的電話旁。(這裏anything是日文發音,老板的昵稱。)他無奈地皺著眉頭,對著電話筒說:“什麼?又請假?而且是去辦案?”
“額對。”電話外的是一條警長,他被炫那個笨蛋求情給他的老板打電話請假,因為“我要去辦案,給我放假!”這種自己說話的方式不太可信。雖然一條並不想給自己添麻煩,但隻有照做了。“他說案件完了之後一定會及時回來的,請你放心。”
“這樣啊,”老板貌似也不太在乎,“沒什麼,讓他專心吧。我們這裏也不急。不過我不知道他原來是為警察工作的。”
“額那件事的話其實是———”一條本來想接著解釋為什麼炫會插手警方的事,不過老板接下來的一句話把他將要說的塞了回去:“本來我也覺得他那馬馬虎虎的樣子靠不住,當初看他挺老實的也就隨便讓他做了個打雜的而已。”
“額,嗬嗬嗬———”想必炫聽到會傷心吧。一條不好說什麼,隨機找個理由開脫:“好了,那個我們還有事要做,就這樣吧,再見。”
“啊,再見,我想那小子幫忙會越幫越忙吧。哈哈”在他笑了兩聲後電話響起了“嘟嘟———”聲。
最後一句絕對也很會打擊他呢。按他對炫這個剛滿十二的小孩來看,身高一米六五,像個成年男子。性格急躁,腦袋有時又笨。像上次讓他在自己家裏刷牙時,找了半天牙刷都找不到,結果還在自己嘴裏———
“唉———”他放下手機,躺在自己的椅子上。這裏是他的辦公室,身後那個書架裏擺滿了法製小說、偵探小說和一些用來學習技能的書籍,比如:“洞察力,談話間的戰鬥與自我調整”這一類的。其實他也一字沒看,上次那個拉他吃便當的那個女士看了看自己的書架,還莫名奇妙地說:連“那些書”都沒有,還真單純呐———”其實他到現在還沒搞清楚她在說些什麼。
他坐起身,在桌子上拿下一疊資料。白裏透黃的紙張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用書釘釘好過。不過由於時間太長而導致稍一扯就掉了。他皺著眉頭看了幾眼,上麵還有一些照片。他很不願意看這些。
想了想,還是告訴炫吧。瞞著會阻礙事件發展的。雖然這資料有點邪門。他一句話都沒說,趕忙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我來到了警察局,走到了大廳。在等待區裏的人可不比醫院,這裏人數稀稀幾個,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一條絕對會經過這裏。
擊龍劍在我腰上發牢騷:“這都幾點了,不睡覺啊。”邊說還邊打哈欠,我說:“現在那是睡覺的時候?”
“那不然呢,你要像昨晚上那樣熬夜嗎?小心出來幾個黑眼圈。”
“要你管,我又不是女生。”我壓低著聲音,怕被別人聽到。“男生又怎樣,隻要是人都得愛美。再說不保持充足睡眠明天怎麼辦案那。你以為你身體裏植入過那個莫名其妙的玩意兒就不怕休克了?”
“不說了別管我嗎?”我說:“現在有那麼多人受傷,我不盡快解決了那還會有受害者!”
“我知道了,”他漫不經心地說:“你不睡我睡了。”然後立馬就沒聲音了。
睡得真快,我都比不上。算了,反正我不太困。不過今天發生太多事了,我的腦袋有點轉不過彎。剛想整理一下思緒,一個人便邁著大步走來。
“來了啊,”我說著,拍了拍旁邊一個座位示意讓他坐下。他坐在位置上,說:“資料拿來了。你自己看看。”說著他把手裏那些泛黃的紙張交給我。
“真的有啊?”我不敢相信我居然猜對了。我從第一頁開始看,首先是事件名稱:“三三一,四一慘案。”,時間:“一九九八年三月三十一日/一九九八年四月一日。”,地點:“希望街區。”
然後,是人物:
原田,葉,九歲。原田,惠十歲。原田野緒,三十二歲。鬆本三治,三十四歲。
“到底跟爸姓還是跟媽姓啊?”我自言自語道。下麵是情況概述:
“淩晨五點。我們趕到事發現場。是一個女孩從樓上跌落。已經沒有生命特征。沒有任何線索,父母對她的態度是:侮辱,虐待,我們隻能判斷為自殺。
第二天,四月一日。再次收到委托。前去查看。父母兩人躺臥在床上,腹部,頭部皆被砍中數次。麵目全非。床下是一把沾滿血的斧頭。確定是作案工具。推測案發時間隻有原田葉在家,據鄰居說明原田葉在家受到溺愛。有作案時間,地點。動機暫無。已排出嫌疑。交送孤兒院。”
“唉!”我看完後,又看了看案發時的照片。黑白的,但看得清楚。是很殘忍的一幅“畫”,它幾乎將那兩個成年人的人體器官展現得淋漓盡致。“就是這些吧。”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