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燭光照亮一方空間,男子挺拔的身姿從黑暗中慢慢顯露輪廓,他身後跟著一位士卒。

男子的腳步在書晚卿牢房前站定,身後的士卒忙上前抖開一串鐵鑄鑰匙,哧啦一聲,鐵門被默默打開,男子跨步走進牢房。

他左手提了一盞燈,右手是一桶飯食,一手放下燈盞,男子擺開飯菜,並端出酒杯酒壺,斟上兩杯,一杯向著書寧為,一杯靜靜放在他麵前。

書寧為瞌上眼睛,緊閉的雙眼,似在小寐,窸窣細碎的聲音入耳也不以為覺。

“書丞相。”

低沉的聲音響起,在這種地方尤其突兀。

書寧為這才緩緩睜開眼,認真地打量來人,男子擺開華貴的衣袍與她對視而坐,手上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繡了暗沉金鑲邊的衣袖與白玉酒壺相得益彰,無一不昭顯這個男子的貴氣。

遠遠瞧不覺什麼,定睛一看,竟覺此人溫雅翩翩,周身貴氣環繞,定是治國之才。

書寧為默歎,薑流雲果然不愧當朝太子,如此之人,假以時日,必成大業。

“薑國太子,瞻仰許久了。”書寧為淡淡恭維。

“書丞相過謙,該是鄙人十分欽佩宰相的賢才。”薑流雲笑道,隻是笑得朦朧,任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書寧為躺在牆壁上,腳毫無痕跡地縮了下,鐐銬細微的聲音此刻格外清脆。

靜默良久,薑流雲道,“素聞京朝丞相,多謀善斷,卓爾不群,實屬輔佐之才……”話語頓了頓,他目光停在她臉上。

一聲輕笑從書寧為嘴角逸出,她書寧為手上沾滿鮮血,殺伐果斷,毫不留情,沒想到會有人屈尊就卑,親自來誇好,還是當朝太子,真夠諷刺和可笑,她打斷薑流雲含有深意的話,“太子何不挑明了來意,旁敲側擊實在不算什麼好法子。再說,我這人就是嫌麻煩,從來直話直說,得罪不少人。而今落得現在個形勢,還驚動得了當朝太子,不知是榮幸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