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該怎樣愛護你。春天的散兵線困擾著沿途的村莊，它來自河流，來自一條解凍的河裏最初的槳櫓，它的歸宿將教導你如何忘卻。冰塊漂流，使生命中脆弱的部分浮現出來，你渾然不覺，為溫暖的手勢所掌捱。我看見屋頂上核桃風幹，哪怕曾經鮮嫩，一匹馬在樹葉邊緣奔跑，製造了陽光，也製造了陰影。昨夜一場雪崩，四月裏，又到了該砸碎什麼的時刻。
那星星點點的露珠像鋼盔閃爍，我辨識不出和淚水的區別：柔軟且堅硬。草地深處有一支小小的隊伍蜿蜒而行，槍刺與槍刺、葉尖與葉尖彼此碰撞。廝殺在沉默中進行，我和你在遺忘中相遇，厚愛多年的人為對方所傷。
我知道該怎樣接近你，然後取代你，借助於一陣風，所有的道路獲得一致。那水上的船、水麵的花以及水底的影子，於一片虛無中存在。四月是我回歸途中以心相許的一位村姑，我泛濫的情感足以供其潛泳。古謠裏的楊樹年年開花，有傘兵自天而降，不露痕跡地剖開已逝之水，深入夏天。
這不是你應該承受的襲擊，疼痛因為突然而顯得深刻，你為之包容。好好愛我，鎧甲鮮明的騎士冒雨而去，初晴的曠野有細小的硝煙，嫋嫋升起。想到了你，我每一個骨節都劈啪作響，愛情和傷害多麼地相似。你的果核被山洪震開，黃金宮殿幽居著溫柔新娘。讓我們再回到前麵涉及的那條河，其餘的部分皆已幹涸，除了水聲，提醒我們乘坐哪一塊浮冰，相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