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在旅遊中,你喜歡探險嗎?
有一位學術界的友人,在閑談中告訴我:西方人和東方人的心理素質有很大的區別,西方人容易衝動,不喜平靜,所以常常燃燒著探險的欲望,而東方人喜歡平易安寧,取一種恬閑的人生態度。他說這與不同的文化背景有關。自西方人信奉基督,知道因為亞當和夏娃偷吃禁果,被罰下人間,才有了人類社會的形成,“人”也就有了一種天生的罪感,他們感到困惑、憤懣、焦躁,時時進行著反抗,力圖去求證自我的解脫,也就喜歡冒險的事業;而東方人接受的是一種“樂感文化”,以“中和”為調節機製,講究“天人合一”,即人與自然的和諧、親昵,所以很少產生冒險的想法與行動。
他講的也許有點兒道理,但隻能說是—種“整體”的把握,冒險的經曆對於“個別”還是存在的。
但我相信,探險獵奇,一定會造成一種新的心理現象。全身肌肉的緊張狀態,情緒領域的波翻浪激,嶄新的人生態度的萌發,在這個時空裏一一凸現出來,我把這種心理現象稱之為“高峰體驗”。
清末傑出的愛國主義者魏源,是一位著名的旅遊家,他在遊曆山水時,“尋幽不憚(怕)遠,山深誤亦好”,充滿著探險的激情和毅力,他說:“奇從險處生,快自艱餘獲”。認為奇異的風景住往往生在危險的地方,在艱難的跋涉之中和之後,會獲得一種快感。同時,因這體驗的反複和持續,日子一長,會鑄就人的新的性格、新的人生態度。
你可知道潘德明這個人?
他是上海人,是我國第一個取徒步和騎自行車開形式周遊世界的旅遊家。一九三0年,他才二十二歲,就毅然踏上征途,直到一九三七年七月返回上海,曆時七載,行程數萬裏,遊曆了四十多個國家和地區。著名美術家徐悲鴻曾題寫了“丈夫壯誌”四個字,作為對他的讚譽。他在日記中寫道:“國人期望之殷,感人肺腑,德明自當勇往直前,力振民族精神,以雪‘東亞病夫’之恥。”
漫長的陌生的旅途,風險四伏,生存的潛力、意誌的強度、心理的韌性,都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考驗,情感世界失去平和的狀態,可以說是風雲激怒、雷電交加。
在印度腹地的原始森林裏,夜來臨了,漆黑、恐怖,他用皮帶和粗繩把自己綁在大樹的枝丫間睡覺,拂曉醒來時,一隻猛虎正在樹下盯著他,他全身緊張起來,汗毛根根豎立,突然他想起當地居民送他的銅鑼(驅趕野獸用的),於是拚命地敲擊,老虎嚇得逃走了。
在伊朗的渺無人跡的沙漠中,他遭到了強盜的搶劫,把他的錢、手表、照相機、衣物全部搶去,隻給他留下一條短褲。
在歸途中,經過印度尼西亞的爪哇島的一個原始村落。正碰上當地的“踏火節”。他應邀穿上了土著服裝,赤著腳跟在酋長(部落領袖)後麵,踏著地上燃燒的樹枝前進。按照當地的風俗,沒有做過壞事的人赤腳踏火不會有灼痛之感,他以自己的沉著,勇敢向當地人證明了自己的為人,因而受到熱烈的歡迎。
潘德明在探險中,發揚光大了我們的民族精神,同時鑄冶了他的無所畏懼,堅忍卓越的人格。
可惜,潘德明這樣的人還太少,我們需要千千萬萬這樣的人,那麼,東方古老的民族就永不會衰老,永遠充滿勃勃生氣!
……一九八二年二月四日的夜晚,一艘單桅小帆船在波濤洶湧的大西洋上航行著。舵手是不滿三十歲的美國青年卡拉漢,單獨一人開始了寂寞的危險的航海生活。由於無情的風浪突然襲擊,打沉了小帆船,他在險境中解下了充氣的救生筏,搶救出一個睡袋、幾棵卷心菜一小箱雞蛋,還有一個急救包,隻夠十多天飲用的淡水。在浪潮的推動下,尼龍筏開始向西漂流。
幾天後,筏底寄生了無數甲殼蟲類,變成了一個形象怪異的浮遊生物,吸引來成群的小魚小蝦,小魚小蝦又引來了大魚。它們為卡拉漢帶來了希望,他捕魚彌補食物的不足。可是,鯊魚不斷地遊來襲擊他,這些凶猛的家夥,常用它們粗糙的皮膚挫擦薄薄的尼龍筏,還張開血盆大口,企圖一口吞掉他。卡拉漢全身痙攣著(“痙攣”,是一種生理和心的快感體驗)。然後冷靜下來,用長矛驅趕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