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接近尾聲,凍結的月亮掛在天空,天氣非常的冷,但是再過幾天可能天氣就會變得溫暖起來吧,我如是想到。
平時我都是選擇比較狹窄的小徑回家,今天心血來潮的挑了一條沒有走過的大馬路回家。
我抬起頭朝四周看了看,這是如此靜謐,冷清而極度衰頹,就像是一條陌生的死街,從這幅光景中完全感受不到路人的聲息,可能是因為這是後半夜了吧。
如此脆弱的光景,放佛一個咳嗽就可以使之崩塌。
蒼鬱的月光將夜晚化為浮雕,在這死去一般的景色中,似乎隻有那輪冷月還醒著。
我把脖子往衣領裏縮了縮。
突然一個嬌小的身體衝進我的視線,跌落在我的麵前,本來因為發酵而麻痹的色彩世界,突然被一種極具衝擊力的顏色覆蓋,那抹顏色非常有侵略性的蔓延開來,令我的眼球刺痛起來。
精致的臉蛋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年齡不過16.7——正是花季的年齡啊,我不經感歎。
我眼睛掃視了一下,致命傷應該是腹部及胸口,切麵那樣平滑,怎麼想也不像是武士刀或者長劍那種利器,畢竟傷口是由腹部一直到胸口,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女孩被個什麼東西在肢幹上切成兩半。
展現在我眼前的,是冒著熱氣在地麵蜿蜒開來的紅色液體,以及浸泡在液體裏被染紅的金色長發,還有蠕動的腸胃。
女孩機械的衝我轉過頭顱,無神的大眼睛,氣若遊絲,她在向我說話,即使是死一般的深夜,萬籟俱寂的時刻,她的聲音也似乎凍結在了半空,普通人是聽不到的。
我說的是普通人。
所以,我低下頭,任由烏黑的頭發撫過我的臉龐,我聽到了,這位瀕臨死亡的美麗少女的,最後的兩個字:
“媽媽…”
*
高一剛開學的時候,我在班裏的黑板上看著按名字分配座位的座序表,其中一個顯得很特別的名字吸引了我的目光。
冷淪念。
後來我按照名字的位置偷偷看過這個名字的主人,令我驚訝的是冷淪念擁有一張端正的難以言喻的臉龐,白皙的皮膚跟黑發形成很強烈的對比,像柳葉一樣細細的眉毛下,有一雙靜謐的眸子,烏黑而且深邃,就像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永遠凝視著遠處的山。
似乎是因為感覺到了我的視線,冷淪念本來看向老師的眼睛突然轉向我,四目接觸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心髒被被漲大,就像兩條強烈的電流在空中接頭,擦出了很猛烈的火花,勢頭弱的那一方敗下陣來——我慌忙轉過了頭。
那樣形容一點也不為過,因為那是我一直到15迄今為止所見過的最尖銳的眼神。
就像是在瞪著我。
但這一點也不奇怪吧,畢竟就那樣盯著女生也的確不禮貌。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如果她那樣強烈是因為生氣,那我剛才那樣,是什麼呢?
不可能那麼狗血,遇到了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吧?
之後的日子非常平淡無奇,但無論何時何地,冷淪念永遠是最引人矚目的那一點。
無論是走路的姿勢,還是坐下時幹淨利落的形態,除了上課的發言其他時候也絕對沒有多餘的言語,沒有多餘的表情,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與堅硬,這是我一開始對她認識的所有。
所謂樹大招風。
冷淪念的個性在高一年級非常出名,孤冷桀驁的個性加上其出眾的外表,使她在學校裏幾乎沒有什麼朋友,偶爾也會惹來事端,就像高年級的壞學長過來騷擾那樣。不過事情也隻是聽說,最後什麼樣也是不了了之,學長對這事避而不談,也不會有人去問冷冷念這種事。
還是先說說我吧,我叫格果漫,今年15歲,是一個很普通的高一年級學生。
父親患有支氣管炎,適應不了城市的空氣,所以我家定居在郊區的小區裏,離學校不算近,母親讓我在城市裏租了個房子。我曾因為麻煩跟母親說過為什麼要這樣呢,直接住宿不是更好麼。母親對此的解釋是為了讓我好好學會一個人生活,就說的好像我以後會孤獨終生似的。
“我以後會有妻子照顧的嘛。”我不滿的嘟囔著,搬進了母親安排好的房間。
租房子的地方條件相當不錯,位於市中心,處於繁華地段,而最為難得的是在這樣高樓大廈比比皆是的地方,我的窗戶居然有一扇可以看到西邊的遠山與落日。
可想而之父母是花了多少心思。
我住的樓層是14層,可能在東方的知識裏,14這個數字並不吉利,但我父母本身是不在乎這些的,所以我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最近聽到了一些嚇人的傳聞。有人說我們小區鬧鬼,至於內容更是說什麼的都有:有人說半夜明明聽到有人在敲門,通過貓眼看到的卻是一片血紅,後來那個租客看網絡上的恐怖短篇小說聽說了有一種眼疾會讓人眼睛變紅,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算是人,但是跟一個紅眼睛的人麵對麵的在貓眼裏對視想起來也會慎得慌,那個租客搬家了;有人說晚上拉著窗簾的時候感覺有人在外麵敲窗子,聲音非常大,但是明明是好幾層樓的高度啊!當然這些怎麼想都覺得是網絡段子的傳言中,有一則是按照一個真實在小區裏發生的殺人案改編的。
三月份的時候的確有個女孩被殺害了,聽說是開膛破肚,凶手至今沒有被查到。凶殘的殺人手法以及生前是美麗少女的死者還在逍遙法外的凶手,使那些想象力豐富的人將這件案件誇大了恐怖效果,眾說紛紜。
最火的版本是這個。
事情是這樣的。
有一個16.7的孤兒,是個女孩子,她有一天晚上回家做的電梯,坐的是5層,當時由於是晚上十一二點,所以乘坐電梯的就她一個人。
按下了5,電梯開始上升,到了2層的時候電梯停了,女孩以為是有人要坐電梯上去就沒有多想,結果電梯門開了時候,外麵空無一人。
“也許是小孩子掏錢亂按吧。”女孩沒有多想,按下了關門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