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南海的政局是越亂越好。他們越是互相猜忌,她就越是高興。她就是要看著這些眼裏麵隻有權勢的人,如何因為汲汲營營於權勢而一步步走入她的陷阱,一步步得到他們應該有的懲罰。
尹流月嫁給南胤成為太子側妃,無疑讓南起一派產生了警惕之心。畢竟尹家的勢力算不上隻手遮天,至少也可以遮掉南海的半邊天了。若是尹流光因為尹流月的關係站到了南胤一邊,那南起想要奪位就更加困難了。
就在南起一派為此憂心的時候,竟然傳出了更讓他們憂心的消息——尹流月懷孕了。
尹流月腹中的這個孩子,代表的不僅僅是太子的第一個孩子,更是皇家的長孫,是尹家和皇家聯姻的孩子。
柳貴妃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再也坐不住了。三番兩次派人去請南憶夕進宮,可是都被南憶夕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縱然她知道南憶夕是故意找借口不進宮,她卻也拿南憶夕沒有辦法。
她自己見不到南憶夕,隻得讓自家女兒和女婿出馬了。畢竟如果尹家偏向於南胤,那麼能夠幫助南起登上皇位的,隻有魔宮寶藏這一條路了。
深冬時分,天氣格外森寒。即便是坐在屋子裏麵,也會覺得寒氣逼人,少不得要拿個暖爐捂在手裏麵取暖。
南憶夕卻好像感覺不到寒冷一般,獨自坐在院子裏麵。她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紅色紗裙,外麵披了一件並不算厚實的火紅色鬥篷。
“宮主,秀琴公主和藍瑾瑜來了。說是有事想要見您。”小雪披著一件厚厚的裘衣,手裏麵拿著一個暖爐,站在南憶夕的身後,望著南憶夕略顯孤寂的背影,不由有些心疼。
宮主總是習慣這樣獨自坐著,從前是坐在魔宮寂靜角落的涼亭,如今是坐在院子裏麵。世人都說宮主狠辣無比,妖嬈異常,可是誰有知道宮主心裏麵的孤寂和痛楚?
她雖然並不知道當初宮主究竟經曆了什麼樣的事情,但是宮主當年是憶夕公主,卻在要嫁給藍瑾瑜的當天被下鴆毒而亡。宮主當上魔宮宮主之後,就一心對付南海。雖然宮主對當年的事情隻字未提,但是她也能夠猜到當年一定發生了令宮主痛徹心扉的事情。
南憶夕聽到小雪的話,原本毫無焦距的眸子漸漸有了焦急,慢慢彙聚出意味深長的精光,唇角緩緩勾起笑容,仿佛一幅畫刹那間染上了絢麗的色彩,她的聲音悠悠的,帶著幾許玩味,“嗬,就這樣沉不住氣?想必柳貴妃是急得很了。”
“放肆!你這狗奴才,竟然敢攔著本公主的路?是不要命了麼!就是你們尹少主見到本公主還要禮讓三分呢!”尖刻而傲慢的聲音突兀的在寂靜的院子口響起,不用看也知道是南秀琴不顧奴才的阻攔找了過來。
南憶夕仿佛什麼也沒有聽到,隻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沉寂而深邃,望著不遠處一株已經枯萎的小樹,仿佛她的眼裏隻能夠容得下這寂靜的景物一般。
南秀琴和藍瑾瑜闖入院落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穿著火紅衣裳的少女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沒有平日裏的張揚而光芒萬丈,有的隻是沉寂和深不可測。
藍瑾瑜並不讚成南秀琴這樣囂張跋扈的行事方式,可是他了解南憶夕的脾性,若是南秀琴不硬闖而是讓奴才去請示的話,那麼得到的結果也一定是不見。因此他也就默許了南秀琴硬闖的舉動。
原以為闖進院子裏麵,南憶夕也一定會閉門不見。沒有想到一進院子,就看到了坐在院子裏麵的南憶夕。那一抹鮮豔奪目的紅,在這灰敗的冬日裏是那麼的炫目,那樣猝不及防的撞進了他的眼眸。
她穿得極單薄,甚至連暖爐都沒有拿,看起來是那麼的纖弱,仿佛在這瑟瑟冬日裏麵即將枯萎的花朵一般,讓他不由自主的向前,想要替她遮擋掉風雨。
一根樹枝如同利刃一般,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藍瑾瑜的腳前麵,樹枝深深的插入泥土裏麵,足可見擲樹枝的人有著何等恐怖的內力。
“如果還想要性命,最好別再靠近!”南憶夕火紅的鬥篷向後一揮,懶懶的轉過身來,妖嬈而深邃的眸子淡淡的瞥向藍瑾瑜和南秀琴,唇角含著冷冽的笑容,聲音裏麵有著不容抗拒的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