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不忍心和婦人之仁,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這便是他。“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馬車繼續飛速的行事,南憶夕則是懶懶的靠在馬車的車壁上,看樣子是在閉目養神,隻是她漂亮的眉毛卻是微微蹙著,似是有什麼解不開的愁緒一般。
南憶夕回南海省親的儀仗隊還未曾抵達,南憶夕和納蘭辰逸卻是早早的到了南海帝都。南憶夕一到帝都,便進宮見了南香韻。
“憶夕?”南香韻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妹妹,眼中的神色極為複雜,她唇角漸漸流露出一絲苦笑,對南憶夕說道,“你還回來做什麼?你明知道現在整個南海都恨透了你。”
南憶夕看著南香韻唇角的苦笑,竟也跟著笑了起來。她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東臨大殿說的那一番不管南海生死的話早就被有心人傳遍了整個南海,大抵就是為了徹底斷絕了她與南海的牽連吧。
不過她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因為她與南海本就已經毫無瓜葛。她所承受的一切,一定要南海皇室血債血償!
“南海終究是要滅的。大姐還留在這裏做什麼?隨我一同走吧。”南憶夕的神色淡然,似乎隻是在敘述一件客觀的事情一般,眉眼之間俱是漠然,她望著南香韻,一字字緩緩說道。
南香韻聽到南憶夕的話,又看到南憶夕漠然的神色,竟是倒退了一步,她的眼中滑過驚訝,傷心和決絕,最終定定的看向南憶夕,笑得越發苦澀,“原來竟是這樣!我一直以為你是身不由己,其實,東臨對南海出戰,怕是正合你意吧?”
“東臨對南海出戰是遲早的事情。不過大姐這麼說也沒有錯,因為就算沒有東臨,沒有辰逸,我也一樣會親手毀了南海!”南憶夕故意別開了視線,不去看南香韻眼中的驚訝和傷心,她的臉色冷淡,眸色深沉,看起來竟像是分毫不為所動。
南香韻見南憶夕的態度如此決絕,眼中神色更加複雜,她望著南憶夕說道,“南海的確對不起你。大姐也明白你心裏麵的恨,可是千般不是,都是南海皇室的不是,南海百姓何其無辜?我知曉你心裏麵還是念著我這個大姐的,否則你不會千裏迢迢來勸我離開,可惜,大姐卻不能領你的好意。”
南憶夕聽到南香韻的話,唇角的笑意不變,攏在袖子裏麵的手卻是緊緊攥起。南香韻說的沒錯,她千裏迢迢來到南海,為的就是帶走南香韻,因為她實在不想看到南海國破的那一日,她的大姐作為南海皇室陪著一起殉葬。
可是她也早猜到了是這樣的結果。正如南香韻了解她一樣,她也了解,南香韻表麵上看起來溫柔嫻淑,其實骨子裏麵卻是倔強的很,若是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就算她再怎麼勸,也沒有用。
“大姐當真不走?”南憶夕慢慢抬起眼眸,烏黑的眸子看起來波瀾不驚,其實在眼眸深處,卻壓抑了太多的感情。
南香韻隻是搖了搖頭,眸中是決絕與堅定,她笑著說道,“子文在前線鎮守疆土。他曾說過,就算流盡最後一滴血,他也要守護南海,而我自然與他共進退。”
南香韻決絕的神情落在南憶夕的眼裏,正如同一塊烙鐵一般,令她的心灼熱痛楚。她曾想過,就算真的覆滅了南海,她也可以保護這些她所不想傷害的人。可是真正戰事起來,她才發現,遠不是這麼回事。
就算她不想傷害他們,他們也會以決絕的方式選擇和南海共進退。她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張楚楚和南武、南秀琴、藍瑾瑜帶給她的傷害,卻也不曾忘記南香韻、尹流光、南起給過她的關懷。
南香韻的態度出奇的堅決,南憶夕也未曾多加停留,便徑直離開了宮殿。
一日之後,東臨的儀仗隊也抵達了。南憶夕回到儀仗隊中間,坐在高高的轎輦之上,以這樣傲然的姿態浩浩蕩蕩的進了南海帝都。
從她知道她不過是一枚棋子,被利用卻不自知的時候,從她被張楚楚一杯鴆毒斷了生路的時候,從她被藍瑾瑜背棄的時候,從她在魔宮四年苟延殘喘的時候,她就發誓,終有一日,她一定會風風光光的回到南海,看著曾經傷害過她的人一個個在她手中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