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瑤雪欲要下榻行禮,子湘連忙扶起她,坐在榻上。
“喏,瑤雪感激皇太後不殺之恩。”
瑤雪雖嘴上感謝,心中卻憤恨無比,若不是皇太後煽風點火,朝廷命官又如牆頭草一般隨風飄搖,皇上滅族之心會如此堅定嗎?自己一定要親手扼殺天子。
“好生歇息,從今以後你便是我宮裏的人了。”虞皇太後話落,在一列宮女的擁護下,扭頭走了。
瑤雪望著虞皇太後的背影,纖指狠狠地陷進金絲芙蓉帳被裏,不爭氣的淚珠拚命地掉下來。
這時,初妍端著一碗藥,語氣溫和地對瑤雪說道:
“瑤雪姑娘,請把藥喝完。”
慕瑤雪毫不猶豫的拿過黑釉瓷藥碗,一個勁喝完。又拿給初妍,轉身假裝休息,不給初妍好臉色看。初妍一笑而罷,拍了拍瑤雪,瑤雪仍舊不理會。初妍唉聲歎氣道:
“唉,新來的宮女就是好,沒有人理會出身何處,而且深得皇太後的寵愛。我們這些老宮女卻得整日幹活,直到二十四歲芳年,才可出宮。”
瑤雪一聽,輕輕硬撐著身子坐起來,冷冷的問道:
“你叫什麼?”
“我姓趙,名初妍。這是虞皇太後的寢宮——麒安宮,我是這裏的掌事宮女。”
“嗯。我字瑤雪,姓慕。”
初妍嚇了一跳,連忙叩首道:
“慕夫人好!”
“快起來,我可沒那麼老。況且,如今我與你平起平坐,你又比我先進宮幾年。凡事,還勞煩你多多指教。”瑤雪嬌俏地說道,說著,瘦弱的手虛拉起初妍。
“我今年才十五,初妍的芳齡是?”
“回夫人的話,奴婢今年十六。”
“不必叫我為夫人,稱我為瑤雪便是。”
“是,瑤雪姑娘。”初妍又恢複以往的活潑樣子,高興地與瑤雪談這談那,聊說歡笑。
第二日一早,瑤雪換上一淡粉色的長裙,上配一件素淡的白紗綢緞衣,翡翠玉佩係於柔細楚腰間,頭戴小朵桃紅羅蘭絹花,怡暢萬分。肌若白玉凝脂,粉意盎然。略施粉黛,透出一股清澈的豔麗,亦是標準的宮女妝。極為淡雅的裝束,卻不失是一個可人兒。風吹過,稍顯單薄,也含有一絲悲涼。
初妍嘖嘖讚歎:“真好看,果是美人胚子,樸素至極的衣裳換在身上也顯得大方柔雅。”
“哪有。”瑤雪謙虛的說道。
初妍領著瑤雪來到麒安宮的務事房,故意咳嗽幾聲,務事房的宮人都一起放下手頭的工事,打量著瑤雪。初妍大聲的說道:
“諸位靜一靜,這是新來的宮女:慕瑤雪。今後她就負責掃理麒安宮的偏殿,誰都要讓她。可否記清?”
“趙掌事,記清楚了。”
“好。繼續幹活。”
說完,初妍帶慕瑤雪拿到清掃工具,來到麒安宮的偏殿打掃塵埃。
"時時勤拂掃,勿免惹塵埃。偏殿怎麼除了守門的宮女,沒有人來往?"瑤雪打量著四周,問道。
初妍警惕起來,小聲地對瑤雪說道:
"偏殿是虞皇太後藏放曆代史書、珍瑰奇物的地方,皇太後嚴加看管。有虞皇太後指令的宮女才可進出。"
"原來如此。"
偏殿又名神明殿,偏殿的正中為一尊黃金大佛,左為蓮花玉觀音,右為十座黃金雕刻的待兒小佛,姿態萬千,栩栩如生。簷上還有九龍戲珠的雕木。牆是用檀香熏的,還散發著清幽的香氣。
“瑤雪,你先打掃神明殿,虞皇太後吩咐我去禦膳房一趟。”
“喏。”瑤雪隨聲而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