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身烏黑。
連劍上生的鏽都烏黑烏黑的。
怎麼看~都有那麼點~醜呢~
徐清明就睨她:“就說你眼力界不行。這劍就是玉帝來請,我都不給他摸一把。”邊嫌棄著,還是耐著性子給崔鈺解釋,“現在看著不怎麼起眼,是因為我封了劍刃,省得你手一抖,切掉兩手指頭,哭哭啼啼害得我心疼。”
崔鈺默默把劍往懷裏揣了揣。
順便默默目送徐大爺離開。
然後衝到薑小白屋裏,把她從被子裏拽出來,眼睛亮晶晶地揮著劍,滿臉都是“我有劍啦嗚哈哈”的神情。
薑小白看著那烏黑掉渣的劍,半晌,說:“好醜。我不要和你一起舞劍了。”
三日後。
筵席。
得知那劍是徐清明送的以後,薑小白顫抖著清出一整座大殿,供劍。每日還三柱香火俯首叩拜。
每當崔鈺拿那劍賣力比劃著練舞時,薑小白心都提在嗓子眼,生怕崔鈺手一抖,害得劍上的鐵鏽掉下一片渣。
崔鈺坐在玉帝寶光殿角落裏,漫不經心摸著劍,無意就聽見左邊有聲音。
“你說元君這回來天宮是要做什麼?”
“那位尊神做什麼,豈是咱們能猜度的。隻要她別和她相公一起來,我就阿彌陀佛了。”
崔鈺一看。
哦~是兩位穿著袈裟的大和尚。
這時右邊也開始閑聊。
“南越那地方究竟出了什麼事?三百年前我去那兒轉悠了一圈,瞧著是被結界給整個罩住了,裏麵血腥氣很濃。”
“你管呢,知道現在那裏平和就好了,”那人一頓,悄聲道,“南越古怪,原本玉帝也派去不少神將,但都铩羽而歸。能短短幾百年就徹底滅了南越的人,這天上,有幾個?”
崔鈺聽到南越,耳朵頓時豎起來。但這幾句話藏頭藏尾的,他們自己是明白了,崔鈺卻完全摸不著頭腦。
好在這時薑小白磨蹭著回了座,崔鈺逮住薑小白就問南越。
“滅南越?不知道啊。我早就不在天宮裏呆著了。我走的時候,南越還在禍亂世間呢。”
薑小白對南越沒興致,反而拉著崔鈺問她鬥姆元君的事。
“哎哎哎~我二叔說沒說,元君她相公這回會不會來?”
怎麼都用“元君相公”來稱呼人呢?
崔鈺突然想起徐清明那句“我和她相公加一起都打不過她”,拽拽薑小白:“元君的相公,法力比元君少很多嗎?”
薑小白用“哎喲這哪來的傻丫頭”的眼神,深深看了崔鈺一眼,捂著額頭歎息道:“你連這都不知道,難怪二叔為你操碎了心。那二位是夫妻,是在月老那簿子裏過了明路的,是拿過結魂緣的紅繩、互相係在手腕上的!”
崔鈺眨眨眼:?
薑小白沒忍住,還是伸指頭衝她腦門戳:“神仙結魂緣,法力是要平分的!這事在當初上生星君給你送聘禮那會兒,我還和你略提過、當你知道呢!弄了半天,你那時候就是個傻的!元君的相公本來是人間的周禦王,沒什麼神通法力,和元君成婚,便平白得了她一半法力。”
崔鈺悻悻摸腦門:“那徐清明為什麼說,他和周禦王加一起都打不過元君啊?”
“有法力歸有法力,到底不是自己練出來的,能一樣嗎?不明白?這麼說吧,如果你和我二叔成了親,他給了你一半法力,你就能和他一樣厲害了?隨便生個氣就能讓天都塌下來?”
“應該~不能吧?”
和徐清明一樣厲害?崔鈺連想都不敢想。
“就你這傻乎乎的樣兒,”薑小白發愁,“要是得了二叔那麼龐大的法力,估計整座勾陳上宮都能被你折騰得稀巴爛。”
“瞎說什麼呢?”崔鈺不服氣,“想當年我在地府裏~”
“嗯嗯。撞斷了森羅殿的頂梁柱子,燒焦了老爺子的私房莊子,摸碎了金銀橋的震邪石獅子~”
薑小白說著皺起眉頭,看向崔鈺,猶疑著正要開口,突然臉色驟變。
她猛地推開長幾站起來,對崔鈺說話時慌得喘息全亂:“我現在一定要離開,這舞隻怕趕不回來跳,算我對不住你。”
崔鈺搖頭:“沒關係。出了什麼事?如果要幫忙,你隻管和我說。”
薑小白應完,幾步就不見了人。
崔鈺正擔心地抻著腦袋張望,身旁忽然香風飄來,濃濃的胭脂水粉味兒,衝得她連打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