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零章 曲終人散(大結局)(2 / 3)

像個刺蝟,對他百般提防,是怕他跟他搶奪扶楚的‘寵愛’吧,即便是假相,也不允許他爭奪!

扶楚伸出手,抓住傾城手腕,東陽櫻淵看見傾城食指上銀白的指環,還有扶楚手腕上銀白的手鏈,是完美而奇異的一套飾品。

她抓著傾城,卻回過頭來看他,嘴角勾起一點弧度,似笑非笑:“做出決定了?”

東陽櫻淵堅定的點頭:“我會留下來。”

扶楚笑:“傾城後天回宮。”

東陽櫻淵點頭:“我哪也不去。”

扶楚斂了笑容:“寡人後天啟程。”

東陽櫻淵垂下眼簾:“我在這裏等陛下回來。”

扶楚又笑了:“胥追給你的禮物,喜歡麼?”

東陽櫻淵咬了咬唇,抬眼,笑了起來:“陛下放心,待陛下凱旋,我一定會看完那些佛經。”

扶楚頷首:“很好。”

這一夜,消失兩天的子墨匆匆趕來,在世人眼裏,今天是宋慧王登基一周年,可在知情人眼裏,這一天卻是扶楚的生日,過一個,少一個。

圍坐一圈,飲酒作樂,傾城抱著箜篌,他撫箜篌的樣子,十分迷人,將滿滿的愛戀全部寄托在樂曲間,深情而醉人。

子墨最善瑤琴,東陽櫻淵習慣吹.簫,而扶楚呢,當年除了兵器外,樣樣精通,後來她最拿手的便是十八般兵器。

這一夜,她用深埋在記憶中的味道,將自己灌醉,那是虞幽公在她出生時,埋下的佳釀,她成親的那天,虞孝公挖出來給大家嚐過,後來,赫連翊心情不好,也去偷挖兩甕,和她抱著大翁對飲,他喝了很多,醉了,她懷疑他心懷不軌,對準他屁股狠狠一腳,將他踹下床去……

赫連翊來了,雖然他人沒出現在她眼前,可她就是知道他來了,這酒,隻有他有。

喝醉了,抽掉頭上發簪,讓青絲披垂下來,脫掉繁複的外袍,隻留柔軟的豔紅絲袍,縱身躍上苑中石桌,隨著樂曲翩翩起舞,旋轉,彎腰,搖擺,看癡一眾人等,她卻渾然未覺,衣袂飄飄,似將乘風歸去。

終究,還有未竟之業待她完成,那逍遙境,暫時去不得。

——————————亂世湮華@紫筱戀喜——————————

《扶楚本紀》摘錄:宋慧王二年,三月初四,王舉兵伐申,禦駕親征,朝內由尓不凡,遲懷鑒等主持,子墨伴駕出征。

同年四月初三,破申,初九,遇一小隊不明身份精兵,引開國師子墨,將王困於山坳,後有黑馬銀盔騎士直衝而來,於王馬前拉韁,兩相對望,久久,溫言:‘奴兒,九年前這一日,是你我初遇。’

王嗤笑:‘如可倒流,但願永不相遇。’

後刺騎士左肩,衝出重圍。

七月初七,凱旋,是夜,寢於櫻苑,與東陽櫻淵談禪,竟不相上下,甚欣慰。

慧王三年元月,晏軍再舉二十萬眾攻巴等宋邊界小國,王上元燈節後,帶兵出征,國師不離左右。

四月,兩軍對壘,僵持數月,入秋,虞國太後姒黛舉兵攻晏,晏安王亟待撤兵防虞,簽合約,永不犯巴,王允之,遂班師回朝。

慧王五年七月,護國寺住持圓寂,然,意料之外,繼任住持乃深受王寵的樂師東陽櫻淵,法號決慧,乃護國寺建寺至今,最年輕的住持。

(後有文吏分析,當時元極宮一支獨大,信徒者眾,已有擺布王權的能力,慧王讓心腹出家,實則出於政.治目的,以王權扶植佛教徒,瓦解元極宮威信,兩股勢力相抗衡,才不會獨斷專橫。)

慧王六年正月,晏破虞,一代妖後被其胞妹——晏安王如夫人姒嫣鴆殺,據傳,死於晏安王懷抱,臨終前曾與安王道:‘悔不該,當年,與君別!’後,不知葬身何方,然,民間多傳,安王將其與虞將軍狐丘並骨於姒黛故土。

姒黛死後,姒嫣亦一身白衣,從當年昇平公主投河處跳下,其貼身侍婢與安王言稱:當初昇平公主如此這般,安王一生忘不掉她,是以,姒嫣也跳下去了,隻為令其記掛一生。

(因人而異,姒嫣不是不懂,卻自欺欺人,這場愛情角逐,她以慘敗收場。)

多年時間,晏安王東征西討,無心女色,夫人姒嫣死後,後宮更是徹底荒蕪,然,其心腹重臣卻不擔心,據說已秘密立儲,然,儲君是誰,無人知曉。

晏安王每年都會失蹤一段時日,去往何處,亦是無人知曉。

晏國版圖已遠超宋國,可宋國在慧王治理下,國富民強,實力更在晏國之上。

慧王九年,王惡疾纏身,臥床不起,無法主持朝政,禪位於年僅十三歲的世子洵,太傅子墨輔助幼君,是為宋明王元年。

明王元年二月末,清冷的太上王寢宮,一襲玄衣的男子潛入殿來,立在床頭看擁著冥王熟睡的扶楚。

術士掐算,扶楚一生關三聯九,今年,她正好滿三十歲,大限將至。

他拋開政務,跑來看她,功力高深的她竟睡得這麼沉,當真孱弱了。

還是冥王發現他的存在,用小腦袋將扶楚蹭醒,他小心翼翼的喚:“奴兒。”

扶楚偏頭看他半晌,然後淡淡一笑,漫不經心道:“寡人小字——雪姬。”是子墨給她取的,赫連翊知道。

當年,盛傳她寵愛東陽櫻淵,赫連翊不曾害怕,可這一刻,他害怕了,這麼多年,一直陪在她身邊的,有兩個人,一個是瘋了的傾城,另一個就是子墨,瘋子很容易解決,可始終溫吞的子墨,卻叫人忌憚,沒有人知道子墨和扶楚到底達到了什麼程度,連赫連翊都不相信扶楚和子墨是有關係的,可這一刻,她就這麼心平氣和的告訴他,她是‘雪姬’。

不管心中是怎樣的波瀾起伏,可嘴上仍堅持喚她奴兒,他說:“人生,從沒有漫漫之說,或許,轉眼即是百年,總覺得好像是昨天的事情,可靜心算來,卻發現,奴兒,我認識你,已經十七年了。”

她撐起身子,飄渺的笑:“那年,你十八歲,已經過去十七年來,原來,你都這麼老了。”好像想到了什麼,低聲喃喃:“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你的選擇,會是什麼?”

赫連翊毫不猶豫:“隻做你一個人的夫君。”略有些激動的:“你呢,你的選擇又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