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止深在門口,跟坐在椅子上的外婆聊天,阿年外婆身子越來越不好了,老人一身的病,前段時間剛病重住過院,心態樂觀的配合治療,挺了過來。現在外婆不能長時間站著,就坐在了椅子裏,搖椅,半躺著。門口的地麵是石板鋪的,有了裂縫,縫裏長出了草。
管止深坐在一個小板凳上,在外婆身旁,這是一種對病痛中老人特殊的禮貌與尊敬,和坐躺著的老人保持一樣的高度交談。
阿年外婆還在跟管止深聊著,一說話時,外婆轉頭,就看到管止深坐在一旁認真傾聽,老人分外欣喜。
“外婆,吃水果。”阿年端出來,到門口。
門口邁出去幾步就是小街上,會有人經過,朝阿年這邊看一眼,估計,就把管止深當成了阿年從中市帶回來的什麼人。阿年外婆讓阿年扶她進去休息一會兒,似乎有話說。
阿年把外婆扶進去了,進去裏頭,阿年聽外婆囑咐交代了幾句話,逼得阿年不得不點頭。出來時,管止深正站在門口抽完了一支煙。
“你跟我外婆說,你是來南方玩兒的?”阿年問他。
管止深回頭,看阿年。
“我外婆讓我帶你四處走走,你有,特別想去的地方麼。”阿年問他,為難,沒想到來了南方一樣躲不開他,現在,外婆又下令讓她盡到招待責任。
招待的心不甘,情不願。
管止深說,隨便吧,哪裏都可以。
見他如此,阿年難免有些愧疚,是不是自己態度差,導致他沒觀光心情。進去拿了一件外套,阿年帶了錢和手機,跟他走了。
中午過後,天氣悶悶,讓人有點昏昏欲睡。
從北方到南方,他除了一個本人,其他沒帶什麼,開車除非現在買,租,可他顯然不是愛顯擺的人。所以,多富貴的身份,這會兒,也要聽阿年的。
他不是阿年想象中的樣子,她以為他不食人間疾苦什麼都不懂。可他叫出租車比她叫的自然,付錢的時候許是大方了一點,不找零,倒也正常。這一路上出了小街,管止深視線一直流連在街上,前後左右,偶爾阿年走著走著,就見他回頭在看什麼,可是,他到底在看什麼,她也不知道。
管止深蹙眉,看著當年自己住過的那棟老房子,才幾年,已經變成了另一番樣貌。曾經的這條街上,有過他的身影,阿年的身影,隻是,時光把那兩道影子拉長,分開。隔了山,隔了水,再次重複,是在中市。
這是否,叫做宿命。
出去小鎮的時候阿年走的累了,小鎮東邊有一個能遊泳的地方,這是距離家最近能走一走看一看的地方。來這個小鎮上遊玩的人也會來看一看,遊泳的人也多。
人雖然多,可比旅遊旺季少很多。其實現在來,正好。五一的時候,下水的水溫還不適宜,這個五月中旬,水溫剛剛好。從到了五月份,五一過後,這裏的天氣,幾乎是,一天一個摸樣。
管止深……真的準備下去遊泳。
他買了岸上商店賣的普通泳褲,阿年買了兩個冰棍,三元一支,其實家附近才賣8毛錢一支。管止深接過一支,阿年一直跟他身後嘻嘻笑,忍不住的。
他回頭:“笑什麼。”
“你挺適應我這窮生活的,冰棍,批發價八毛。”阿年說。
管止深反應了幾秒鍾,點頭:“我跟你過吧,窮也無妨。”
阿年驚訝。
管止深敲了下她腦袋:“你是偶像劇看多了,放放一樣,我小時候吃的五毛一支算是貴的。”
放放眼中的大哥,絕對是神級人物,時刻處在膜拜中,可是,真實的管止深,誰又能了解的最深?從他23歲開始,逐漸有人跟他提起女朋友的事,便紛紛而至各色女孩子往他麵前,不排除其中也有好的。處過幾個,管止深感到都不合適,好聚好散。到他27歲,身邊人開始給他介紹稍微成熟一點的女人,直到今日,也是各家千金盯上的對象。
到他身邊的女人,對他印象,大抵,都會說他這個男人不解風。其他男人和女人相處,也許當天,最遲不超一個星期,隨便一個理由也就滾在榻上了。
他不解風情麼,他的風情,也許會在許多人麵前完全保留,可在阿年麵前,是阿年已經看見了,不要,或者是,下意識的不敢要。
阿年問他去哪裏換泳褲,他說在原地。
阿年四處看,這,怎麼換。
他把外衣脫下來讓她拿著,阿年拿著了,大聲說:“我不給你擋著!”
管止深拿過外套,扔在了阿年的腦袋上,直接把阿年腦袋給蓋住了。他說:“我換完你再拿下來,好?”很快,一分鍾他就把泳褲換好了,他站在阿年麵前,拿過她腦袋上的衣服,對著陽光蹙眉說:“怎麼不敢看我,那東西也不會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