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搖頭,想了想之後說:“隻是問了有沒有危險,再沒有問別的,我們也沒來得及告知,他就給傷者辦理了出院手續。”
“好的,麻煩你了。”張望說。
出了醫院,張望坐在車裏回頭看車後排座上的管止深,問道:“怎麼辦?默川並不知道阿年懷著孩子。現在一時間很難確定阿年和他在不在中市,默川今天早上手機開機了,可是手機一直不接,再打關機,手機一直處於開機片刻,關機片刻,這樣的替狀態,誰打都是一樣。他這樣做,目的是在安撫家人他沒事吧。”張望為難,因為默川是家人,不好處理,但現在知道阿年和方默川在一起,也算好消息了。
管止深一邊聽著,一邊不熟練地用手機編寫短消息,手指抖的,發給了方默川。
張望安排了下去,起訴醫院。
沒有經過傷者的同意他人私自辦理了出院,這樣的做法是不對的,對傷者太過不負責任。阿年的確始終在昏迷狀態,但是,那也應該先問一問蘇宇陽,畢竟傷者是蘇宇陽送來的,怎麼可以讓方默川證明了和認識傷者,就隨意帶走人呢?今天是阿年遇到被方默川帶走,下一次,輪到別的患者被誰隨意帶走?醫院這種不嚴謹的工作態度,對於傷者,存在著一定的危險性!
28日晚上6點,醫院方麵通過一層較硬關係找到了管止深。管止深當時一個人在集團辦公室,一杯咖啡,一包煙,在辦公桌上。他先是聽完關係人的請求,為醫院說情,隨後接到了院長的私人來電。
院長和求情關係人的意思是,不知道那位傷者是阿年,他的妻子。如果一早知道,一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管止深聽了,無奈,院長這種講了法無比荒謬,因為跟他有關係的女人,才不會發生因醫院疏忽而造成的危害,那麼,其他人呢?這家醫院,完全是不對傷者負責。
張望今晚在加班,年底事多,每年的這幾天集團上下都非常忙碌,白天,各個樓層,尤其是往下的樓層,幾乎是忙的人仰馬翻,越忙越慌,頻頻出錯,一個人那裏出錯,其他人那裏也繁瑣遭殃。張望要把手上的文件仔細整理,需要管止深及時查看簽字的,都不能有半分疏漏,送進來讓他查閱簽字。
每年,管止深一定會陪家人,為了能專心在家陪父母爺爺過年,隻好年前這幾日做完所有的工作。
這些天因為阿年的事,他耽誤了很多時間,現在,他睡不著,隻好用工作來消費等待的枯燥時間。
辦公桌上一隻手機,他一直在等手機響起,哪怕是一條短消息回複,他也開心,起碼要先聯係上默川,不管默川知道阿年懷孕與否,都有必要再次提醒默川,千萬要小心的照顧阿年,如果在中市,請聯係家裏的人。
張望推門走進管止深的辦公室,到辦公桌前麵,把手中的一疊文件輕輕放下。跟院長的通話中,管止深沒有說一句帶有溫度的話,他給了院長一個模棱兩可的答複,而後切斷通話,把手機隨手扔在了辦公桌上。
“醫院這邊,最後要怎麼辦?”張望詢問。
自從今天說要起訴醫院開始,就不停有人來電求情,張望就聽見了不下五次。管止深這裏,首先是外人難以聯係上,即使通過關係聯係上了,他也態度極其冷硬,自然就有人從管老爺子和方雲那裏下手。管老爺子的答複是,年紀大了,退下來了,早已不攙和年輕人們的事,孫子一直是自己放開手腳做事,長輩多年都沒有給過幹預,管老爺子說,孫子是成年人……懂得分寸。
這一句“懂得分寸”,比他孫子切斷通話之前冷冷的四個字“就先這樣”,好不到哪裏去。走在社會頂端的人們,頭腦精明,不是特別犯糊塗時應該知道事情輕重,在這個城市裏,有一定穩固事業的的人,背景必強,醫院那方不知道“懂得分寸”是什麼意思,是說管止深懂得分寸,忌憚幾分其中的利害關係,不再追究院方責任?
詢問醫院這件事的來電,張望接到了很多,兩部私人手機也是不停響起,中市裏麵,很多人都有張望的私人手機號碼,因為在他們的眼中,管止深如果是帝王,那麼張望這個助理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明天就是29號,今晚張望要知道管止深的想法,到底是,起訴,還是不起訴。
管止深點了根煙,他查看文件,抽了一口煙,低頭,夾著香煙的修長手指伸去了別處,對張望說:“起訴照常,醫院要公開給一個說法,不必理會任何人的來電,可以不接,可以切斷,可以拒絕,隨你怎麼做。”
張望吸了一口氣,眼下,是任何人求情都沒門兒可走了!
“老爺子說,如果打算了要硬碰硬,得做好充足的準備,別讓人攥住了手腳,笑不到最後丟管家人的身份。”張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