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擔心阿年,變成了擔心阿年和腹中的孩子兩個人。
醫生重新進去,蘇宇陽沒敢讓鄭田告訴管止深和其他人,他要確切知道阿年和孩子都很健康了,才敢去說。醫生一開始沒有說阿年肯定能醒過來,隻是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蘇宇陽在慌張時期決定瞞著阿年家人,讓鄭田一個人先回了縣城,繼續工作,蘇宇陽說他隻要幾天時間,兩三天可能就夠了,轉院到中市,確定阿年和腹中孩子都健康,他立即回來接受一切指責和責任。
鄭田是沒有主意了的,聽話照做,心裏忐忑不安的夜不能寐。
蘇宇陽一直不敢開機,不敢麵對,他的手機在裝著單反的攝影包裏,而阿年的手機不知去向,她放在了羽絨服的兜裏,在車上阿年也有擺弄手機,送到醫院時,白色羽絨服的口袋拉鎖敞開著,也許手機翻車時掉在了車裏,車拉上去,沒人注意過車裏有什麼。
撥打阿年手機,關機。
鄭田對管止深說:“一定是阿年的手機沒電了,玩雪期間,阿年拍了很多張雪人的照片,還拍了我和她一起的合照,發給了喬辛向悅,她們要看。”
蘇宇陽眼圈紅紅,但他攥著拳沒有掉眼淚,抬頭看管止深,承認錯誤:“對不,失去理智的沒有及時通知你,我知道說起已經沒有用。我當時腦子裏太亂了,我爸媽我暫時都沒想聯係,當時我隻有一個打算,如果阿年和你們的孩子有個好歹,我可能也不活了,我不該自私,我坦白……也許事後我不會有勇氣以死致歉,但我肯定會逃,離開這裏,逃避責任……”
“沒有那麼嚴重。”言惟安慰,他在中間緩和著氣氛,怕管止深抑製不住那個壞脾氣隨時動手。
管止深單手仍舊插在褲袋裏,他站起身,一隻手揪住蘇宇陽的毛衣衣領,眼神裏鍍著一層寒意,“這麼該死!”他插在褲袋中的那隻手攥成拳頭,一拳重重打在蘇宇陽的頭上,蘇宇陽吃痛,倒向了房間的單人榻邊。鄭田和言惟去拉著管止深,扯管止深的衣服根本就扯不住,他的力氣極大,蘇宇陽被拽了起來,管止深的每一拳打下去都已經不管不顧,甚至他的暴怒姿態是以為把人打死也不要緊!同樣失去了理智!他的拳頭上沾了血,言惟看得心驚,小小房間裏人仰馬翻了很久,才算歇止!
言惟讓鄭田把蘇宇陽扶出去……先送醫院!
“你先坐下,冷靜!”言惟一隻手按住喘著粗氣的管止深。
管止深緊抿著,傾斜著身子坐在沙發裏,眼神閃爍,還是不住暴躁的心情,皺眉抬手把一旁櫃上的台燈掃到地下,“啪”地一聲摔碎到了老遠……他沾著血的那隻手,不停地顫抖,修長手指,合也合不上。
他的眼睛裏閃著淚光,血絲更重,忽然隻想抱頭痛哭!
身穿紅色羽絨衣的人,一定就是方默川沒錯,方默川今年買了一件紅色的,胡謅的說是辟邪。
言惟問:“默川這小子是怎麼找到阿年的?”
事發的當天晚上,阿年從縣城這邊轉院到中市某醫院,也許那輛有昏迷的阿年在的車,和管止深那晚開來的車有擦身而過。蘇宇陽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到了那邊醫院,兩天時間的救治,醫生宣布傷者沒有了生命危險,隻要傷者還喘氣,腹中的孩子多半就沒問題,給傷者用藥上在格外注意,三天過去,傷者一直昏迷不醒,是因為腦袋裏有一個血塊兒。
管止深離開這縣城時,去警局打了一聲招呼,但他沒有具體的說什麼詳情,對於鄭田說謊,他本打算讓鄭田為自己的謊話負起責任。言惟在一旁講情,一個女孩子膽小做錯事你就不計較了行嗎?當務之急,是找阿年。至於警方那邊怎麼追究鄭田的責任,你別管了。
離開縣城的公路上,管止深接了幾個電了話。
其中一個電了話是交通隊打來的,說已經查到了那輛車的出城記錄,是在28號的早上。管止深蹙眉,28號早上,是鄭田離開縣城的時間。
他看言惟。
言惟攤手:“也許隻是巧合,但不排除默川是跟蹤了鄭田找到的阿年。”
蘇宇陽發現阿年被人辦理了出院,立即決定不管如何都要告訴管止深,人命關天,現在阿年不在他蘇宇陽的視線範圍內了,他才真正慌,而在市內市外尋找一個的能力,他蘇宇陽沒有。
管止深說,能確定是方默川帶走了人,如今家事要小心謹慎地去處理,但是,方默川並不知道阿年懷孕。回到中市,他第一時間去了那家醫院,護士說,傷者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傷者是在昏迷中院的,將近三天傷者從沒有醒來過。
張望聽此,皺眉看了一下閉上眼的管止深。
他此刻的心情,是別人不能想象的。
“請問,帶傷者出院的那個男人,他知道傷者懷孕了嗎?有打聽過傷者的情況嗎?”張望繼續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