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曉婉跟方默川在一起,他和她坐在高高的建築工地牆上,很髒很亂,但是笑容好幹淨,春天的濟南,李曉婉靠在方默川的身上,兩人坐在高高的牆上,危險不怕,她自拍了一張自己黑色長發正在飛舞的照片,很美。李曉婉寫了一篇日誌,她說:“終於靠在了他的身上,我很驕傲,哪怕是要準備好跟他一起流浪。”
照片中的方默川,瘦了,也黑了,一副依舊高傲無比地公子哥兒神態,指間的那一支煙,將燃盡了。
某天的晚上,李曉婉打給了阿年。
她聲音這回很小:“阿年,方默川不在,他出去喝酒了。我很無聊,就想問一問你,從我上次給你傳的那張照片上,你可以看得出來什麼嗎?”
“看出什麼?”阿年問。
李曉婉說:“我不是吃你的醋,真的不是,就是自己胡亂分析的。我拿出手機自拍的時候,他在身後,我躺靠在了他身上,我跟他說,我要拍一張咱們的合照給阿年看,然後我就立刻拍了。夜裏,我一個人查看那張照片,看的比白天在外麵看的清晰得多,我才發現,他的眼神太專注了,拍照時他盯著我的手機看,眼神認真的樣子定格在了照片裏,阿年,照片我說是給你看的,他才認真。”
方默川天真的以為,眼睛隻要帶著渴望透過了李曉婉的手機,就能看到阿年。
可是,什麼也看不到。
“曉婉,我……”
李曉婉打斷了她:“阿年,我沒吃醋。”
“我這不是吃醋,我這是走投無路了,本想找你要一個計策的,但是顯然,你比我老實許多,你不知道怎麼才能勾住方默川的心。”
阿年和李曉婉,一個電了話聊了半個小時。
管止深走上樓來,阿年對李曉婉說:“明天再聊”,這仿佛是一個暗號,阿年這樣說,李曉婉就瞬間懂了,不是阿年的老公靠近就是阿年的婆婆靠近,所以,不能聊了。
他進臥室,拿過她的手機放到了很遠處去。
李曉婉一個人出去酒店,在大街上,她轉來轉去的不知道該找向哪裏。
低頭,從衣服兜裏拿出手機,試著再次打給了方默川,那邊依舊是在關機,她拿著手機仰起了頭,真怕一直堅強的自己會痛哭出來,有些情緒,真的真的是,二十幾年了她第一次嚐到。
她以前說:
我談過很多場戀愛。
我很開放的跟男人同居過了,這不新鮮。
然後現在想一想,愛過嗎?
她低頭,搖頭,從沒愛過哪個人,一直都是青春期的叛逆罷了。
一輛本該開到酒店門口的出租車,在路邊突然停下了,方默川給了司機師傅錢,打開車門,下車。
“認得出我?”李曉婉回頭,見到他很意外。
他說:“有什麼認不出的?”
說完他就轉身,李曉婉自然是乖乖的跟上了。
她在他身後問:“你去哪了?”
“你一個人在酒店外麵晃什麼,這是晚上。”
“等你回來。”
“你傻麼……”
這一條路,現在是兩個人走。
這樣的感覺把李曉婉激動到不行,雖然隻走了不到五分鍾就到達了酒店門口,但是,這是她和他一起走的路。
夜裏,他依舊不跟她睡一間房。
她一個人在房間裏呆著,手捧臉頰看窗外的月光,以前她喜歡自言自語把心事說給自己聽,但最近她喜歡寫日誌了,因為,方默川一定看得見。她在苦笑,這個發現,其實是很悲哀的,方默川喜歡用郵件跟阿年聯係,但他得不到任何回複,他也喜歡查看阿年的日誌,她抱著卑微地僥幸心理,當他查看阿年的日誌時,能不能,順便也看到她寫的日誌?
淩晨時間,方默川起榻了,他穿了牛仔褲拿了摩托車頭盔。
“嗨!”
出了臥室,他就撞見了李曉婉。
“大半夜你還不睡,你有病?”他冷冷的聲音,沒有溫度。
“你去哪兒?”她問。
被罵,心裏小小刺痛了。
他點了一支煙,大步離開,頭也不回的。
李曉婉去房間拿了房卡,手機和錢包,迅速的跟了出去。她一直沒睡,睡不著,聽到一點聲音就神經敏感。
果真被她逮到了他也沒睡。
可是,他拿了摩托車頭盔,很顯然是要出去。
等李曉婉出去酒店,一輛摩托車已經轟鳴地呼嘯而去,男人戴著頭盔,可是,他載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一樣戴著頭盔,雙手,雙手緊緊地摟在了他的腰上。車速極快,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這條街上。
3月23號,阿年一個人在家上網,處理了一些雜誌社的事情,開始閑逛。
阿年的心裏有一塊病,時刻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