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秋去冬來,北京城飄起了雪花,整個北京很快被雪花覆蓋,地上,屋上,樹上,都結起了冰,隻看到白茫茫的一片。豐恒是五月二十二出生了,這會兒十一月了,他早已會翻身,也會咦咦呀呀地說著自己才懂的話,在豐離的精養之下,完全看不出早產的樣子,白白胖胖,粉粉嫩嫩的,可愛極了。
小小的孩子,處在一個安靜的世界,因為沒有那些繁雜,所以也特別乖巧。而豐離從他兩個多月開始,常做的事便是讓他趴著,前麵依然拿著鮮豔的東西逗弄著他,剛開始的時候不會翻身的孩子趴著揮動雙手雙腳,那就一個可愛。
近三個月的時候,實在是被豐離逗得習慣了,努力地想要拿到麵前的玩具,豐恒小身子奮力地一踢,整個人一翻,然後便學會了翻身。乍看到豐恒會翻身那會兒,豐離還愣了半響,倒是豐恒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兒,再次踢了一下,再次翻了個身。然後,豐恒自己便咯咯地笑了起來。
瞧著豐恒的笑容時,豐離感覺到眼眶泛熱,哪怕她覺得自己一定可以教好豐恒,可是,將來豐恒所要承受的目光與非議,多得讓她無法想像,她不知道,將來豐恒可會怪她?
“呀呀!”豐恒捉著豐離讓人專門給他做的小球繩子,高興地甩動著,可見小胳膊很是有力氣。豐離的思緒也都收回。餘慶火急火撩地跑地進來,“主子,王爺跟福晉進京了。”
豐離整個人一震。要說放出假死的消息,她最擔心的莫過於蒼澤夫妻,還有流舞。豐離屏住了呼吸,餘慶接著道:“是皇上召他們進京的。”
“他想幹什麼,他想幹什麼?”豐離突然尖叫地問,餘慶從來沒有看到豐離這個樣子,一時也傻了眼。
白發人送黑發人。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痛心的,若不是。若不是不得已,她又怎麼會願意放出那樣的死訊,惹她的父母親人傷心?
豐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想讓自己平靜下來。餘慶是個聰明人,一聽豐離的話,願來還有些不明白康熙打的主意,這下卻給點醒了,可是,她卻幹巴巴地道:“皇上召福晉和福晉進京,許是為了商議對付噶爾丹的事啊,噶爾丹不是又蠢蠢欲動了嗎?”
冷哼一聲,豐離道:“若是如此。他隻需讓我大哥進京就是了,何需要我阿瑪跟額娘同時入京。”
餘慶還想說些什麼,可顯然再次的借口。都是借口。“主子的意思,皇上是懷疑主子沒死,所以想讓王爺和福晉進京,是要引主子出麵?”
“還能有其他更好的解釋嗎?”豐離閉上了雙目,掩蓋了滿目的疲憊與掙紮,餘慶咂咂舌。還真沒有,可是。有四阿哥說的話,還有那麼多的證人……“皇上怎麼會懷疑主子沒死呢?”
豐離的心一緊,難道,這些人裏還有康熙的內應不成?隻一想,豐離又給否了,若康熙真放了人在她這裏,那便早已確定了她還活著的事實,也知道她的住處,以他的強勢,定是早就來把她捉回宮去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的用她阿瑪跟額娘引她出去。
這麼想著,豐離總是大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身邊的人出了問題,其他的都還好。不過,她這件事做得滴水不漏,照理康熙不可能還會懷疑她沒死才是啊?
細細想著,豐離一頓,想起了那一年除夕,那個另外的康熙,那個人說過,他用了半生的功德,改變了他們的開始,難道,是因為上一世,她也曾做過假死的事兒,所以,那位才會提醒了康熙……
豐離皺起了眉頭,真要這樣,那更是煩人呐。未來的日子,豐離已經想像得有多難了,而蒼澤夫妻,還有流舞,本來還想安安他們的心,就衝著康熙那麼盯著她,她是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當是她這個當女兒的不孝吧,隻讓他們不斷地為她操心!以後,以後若是她還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她再與他們好好地賠罪。
可這京城,原是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現在也是呆得不得了。萬一要是康熙哪天發瘋來個搜查全城,她帶著豐恒往哪兒躲去啊。
“我們收拾收拾,過幾日離京吧!”豐離與餘慶說,餘慶一頓,提醒道:“主子的身子還沒將養好,而且現在下著雪,雪裏趕路,主子跟小主子如何受得。”
“東西先收拾,雪下不了幾天,天兒好了,我們就離京,好好照看阿恒,不會有事兒的。”豐離顯然已經拿定了主意,饒是餘慶滿臉的不認可,卻也奈何不得豐離。